元娘从清凉院来，经长廊走了很久，路上只遇过仆人。

桃编了一串暗搓搓损人的话，反正她没名姓，元娘想找她麻烦也不占理。

不过，想要在府里遇到主人也难。盛老爷是三代单传，与盛夫人成亲后只生下一个独盛森渊，即盛大少。盛大少没有兄弟妹，和他爹一样，也是独苗，在家中也是被惯的宝贝。不然，只要他有个哥哥或弟弟，就没人能容忍元娘的傲慢这么多年。

娘。”

她来到拱门前，轻声叫了二人的名字，“芙蓉，桃。”

芙蓉清凉院比桃更早，向来低调，对元娘也毕恭毕敬。桃则不然，她自忖貌与元娘相较只是略逊一筹，被大少爷疏远定然是元娘从中作梗，对她一直不假辞，见着面不刺两句就不舒服。

二人也是盛森渊的侍女，但他平时只许元娘随意接近，连他的近仆古列也要排在第二，遑论其他侍女。芙蓉和桃在清凉院地位不低，却只能在起床梳洗，饭和就寝前到盛森渊边候命，平时就在院里闲逛，幸好清凉院面积不小。

“元娘回来了。”二人中略的便是芙蓉，先答应了一声，朝元娘笑笑。

她们只能自我安，要是元娘没有这张脸，凭这个可恶的格，不知要死多少回！

元娘一路走来，不断与人经过，同龄的唤她名字，比她年纪小的加一句。她一个都不认识，便全不搭理，一概无视，坐实了目中无人的名声。所有侍女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海棠红长裙，元娘也不例外。裙的下摆比脚腕略，方便事。盛府不缺钱，侍女的衣服都是照各人的量专门定制的，很难现不合的情况。可是，明明都穿着合的裙，穿在别人上与穿在元娘上就是不同。因为脸，这是事实，不服不行。

芙蓉撇了撇嘴角，指着她后，要她回看

桃的脸仍旧冲着芙蓉，嗤笑一声：“回来了？”既不看元娘，也不喊她的名字。

她便保持着这份傲，沉默地绕了长廊一圈，又回到清凉院。

元娘不理人，也不说话，有人猜她心比天才看不起其他下人，断定她清又傲慢。

可是，还没说完呢，就突然觉到袖被人狠狠扯了两下。她当是元娘，正要破大骂，扭一看才发现扯她袖的人竟是芙蓉。芙蓉比她来得早，年纪比她大，是前辈也是长辈。虽然容貌平凡些，可芙蓉是家生，与桃这九岁才府的人不同，背景厚。桃只好将酝酿在嘴边的恶言吞回去，：“您怎么不让我说话？”

悄悄打量过她的人，都满脸愁苦地离去，她们再讨厌元娘，也能分丑，没法自欺欺人。

言外之意，您怕元娘，我却不怕。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桃故意提音量，“有些人明明是个婢，偏偏长着一颗大小的心，整天不正经事，就知玩乐！芙蓉，您说可笑不可笑？我们这兢兢业业的人，反而不受赏识，倒叫那些取巧的人得逞……”

长廊开了条岔，直通清凉院的拱门，廊下，两个穿着海棠红长裙的少女正在闲聊，从这装扮看，她们自然也是盛府侍女，总算是元娘认识的人了。

清凉院便是盛森渊住的地方，也可算是她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