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之拿着镇尺一拍，“不，是我俩造太多孽才碰上你。”

“无不可。”湛长风答。

“诸君，你们诗书经义学了有段时间了，现在请用你们用手上的笔将自己最欣赏的篇章默录下来。”

湛长风被带了北边的一室，里面十来张坐席规整地摆放着，少年学们大多还没安坐，秦焕咳了一声，顿时归位的归位，整襟的整襟，朗声喊，“秦师午安。”

是乐见其成。

余笙下了结论，“孽缘。”

他让开一步，“来和他们打个招呼。”

湛长风，朝唯一的空位走去。

李白茅脚，胖指少女，又指指角落的人，“余笙.韩之，我上辈是不是欠了你俩!”

湛长风不甚在意，规矩地安坐在席上，拿文房四宝，前面的秦师正在讲解字形结构。今次是书法课。

一个虎虎脑的小双放光，“秦师，可是来了新生？”

“得了，李白茅。”角落里有人悠悠接，“就算来了新生也改变不了你万年倒数第一的命运。”

一众学默默无言，专心蘸墨.提字。

秦焕看她只写了两个字，然后便没了下文，连笔都放在了一边。考虑到两地文字的差别，秦焕放宽条件，“你若不知该写什么，可将字帖拿来临摹。”

秦焕转到李白茅旁边，瞧着他蝌蚪似的一串鬼画符，眉能夹死苍蝇，李白茅扭扭，见秦焕转连忙喊，“您怎么不批评我啊。”

了门，秦焕：“依明先生之言，你文史不足，便到一室学史如何？”

秦焕满意地，对湛长风，“喜哪个空位就过去坐着吧，要上课了。”

室内的氛围偏向轻松，并非学生一遇先生便安静如鹌鹑，加之兰心亭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活泼之风尚未被沉练，仍存少年气，是以一众人上问好，目光却是不安分地溜到了门外。

李白茅浑然死猪不怕开，故作沉地叹了气，“这世上，总有难以预料的事。”

“哈哈哈，没错。”

余笙摇摇，真是个活宝。下一息发现秦焕在她旁边停住了，却是背对着她看另一个学生，恰是今天来的新生。

院四合，分四室，中央是一株十人合抱不得的榕树，繁茂而大的树盖遮蔽了四方天，投下大片凉，

“好歹能看是字啊。”李白茅委屈地举着自己墨宝，“我觉得我还能救一下的。”

“肘不要靠案上。”

“用手腕，别用指。”

他周围的同窗们不自觉地闷笑，同声，“大概是没救了。”

“是。”

这是个临窗的位置，一束枝丫伴着光从半空伸来，上面绿意，下面斜影轻摆，瞧着十分好，临境却只剩下意，无怪前后都有人，偏偏它空了来。

写最好看的字，默最好的文章，品字品文章，就是这一堂课的主题。

众人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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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礼，“迎之至，学涯共勉。”

临旁坐席上的少女一手敛袖，一手慢吞吞地研磨，也没抬，“对，人总是要挣扎一下的，不然怎么知生活除了绝望还有无望。”

李白茅打结，怼不上来，憋红了脸，吐一字，“.....靠。”

一众学看向他后，刚才只看见一片衣角的人终于完整地视线，只瞧对方拱手而立，“我名易湛，请多指教。”

秦焕笑得有几分真意，知不足而补足，这样的学生总让人欣。

秦焕看够了他们耍宝，适时地压压手，虎着脸斥，“授课时分怎容你们胡闹，别让新友看了笑话。”

湛长风笑笑，随他了兰心亭，此时钟鸣三响，后多了许多脚步声，是下午的课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