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一条微信，他并没有说太多，他甚至没有告诉秦佑他的真实姓名。秦佑送的所有礼都被他寄回到了国内的律所，除了那只孤单的羊脂玉耳坠。他删除了秦佑所有的联系方式。这下断得彻底了。

郑小琳没有责怪他去民政局迟到了，她一直在等他，见他终于气吁吁地来了，她帮他理了理衣领，又抬手给他了额前的汗。她要他不用急，气，今天肯定能办上。她盯着他嘴角突然笑起来，那里粘着一颗红豆，她用指尖轻轻帮他抹掉了。

“知了。”

“院领导看我可怜，留我在药房给人拿药，我现在可清闲了。”

他期待过秦佑的挽留，他等了半个月，手机依旧没有任何信息。他自嘲地哑然失笑，秦佑不恨他就很好了。领证一天他倒是接到了俞南雁的电话，这还是他们分手后第一次联系，俞南雁问他知不知何一方又住院了。

他一时哑无言。

俞南雁看了何一方的药方，猜到是慢肾衰竭，要他最好去医院看看女儿，孩的情况不妙。郑小琳正好端了早饭来，瞧着他匆匆换衣服穿鞋，问他去哪里，她蒸了他吃的豆包，要他吃了早饭再走。一听他要去医院看何一方，她脸僵片刻，立笑着，赶去厨房拿了保鲜袋给他装了一个豆包、一个茶叶，要他早回家，别太累，毕竟明天一早要去民政局。

“看样何皎皎没告诉你这件事，你俩又掐上了？”

孟旖晚接过郑小琳手里的早，亲了亲她的脸，上了车那份早就被他放在了副驾上。他在重症监护室门外见到了何皎皎与石田田，他们三人并肩坐在长椅上，还是夫先对他开了。何一方缓过来了，医生说下午应该能转普通病房了。他的目光盯在何皎皎的上，不等他问，她低苦笑一声：“孩不愿意见舅舅，才不让我们和你说，她不想打扰舅舅和舅妈领证。”

巧语的鬼话。和姨父在一起的日里，他最喜去暗房里玩，他喜看那些照片在相纸上逐渐显影的样，他也喜穿梭在一排排相纸中，享受姨父的亲吻与抚。同样是在暗房里，他偷偷翻看了姨父的私人相册，这才发现他并不是姨父的“唯一”，姨父“”的男孩女孩有很多，他只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个。

“对不起，佑，这些年来是我骗了你，其实我是个男人，我要结婚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他与、夫围在病床前，何一方虚弱地睁瞧他，动了动手，从他掌心里了指，氧气罩漫起一层薄薄的汽，小丫把脸扭向了石田田，不再看他。前来查房的护士一见他们就皱起了眉，陪床的家属只能留一个人，不能在病人床前扎堆。何皎皎拽了下石田田的手，就让当舅的陪着吧，当爸的一早再来换。

孟旖晚的每一段情都从未有过善终，以至于他会本能地回避他人的示好，也不相信他得上他人的意。秦佑的现令他陷在幸福的假象中惴惴不安，几次他都想在秦佑对“李芸”幻灭之前逃之夭夭，可最终还是胆怯又贪婪地继续苟且。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既然离开了就不要再回。

重新在病床前坐下，他问何一方想不想听他唱歌，女儿不理他，他就自顾自地哼唱。虫儿飞，虫儿飞。他又问她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完那场大手术，她醒过来了也是这样看着他，那时舅舅给她唱的也是这首歌。虫儿飞，虫儿飞，只要有你陪。

何皎皎说，他若不信一会儿就自己去问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