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和姨父的事，何皎皎只是略知一二，她也不敢多问。她只知妈妈走后，是小姨在照顾孟旖晚，小姨和妈妈一样倒霉，嫁了个喜和小孩睡觉的混。和她说这些事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平静，他轻描淡写地说：“佟小楠让我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既男人，又怕男人。”他常常把自己怕男人归咎于妈妈和小姨嫁得不好，一个是生父，一个是姨父，一个生他却不养他，一个睡他却不他。若要比烂，不分伯仲，两个都烂得阎王也不想收。

“慈恩，你是不是慈恩？”

见这个陌生的男人发疯般地着自己，何皎皎吓得僵在了原地，一声声脆响噼里啪啦地传她的耳朵里，忽然发闷，她猛地呕了两下。起风了，梧桐树哗啦啦地摇起来，不时还夹杂着吱呀吱呀的响声，她抬望去，梧桐树一支壮的树现了裂，在孔嘉儒的上空摇摇坠。啪——那支树彻底断了，直直地砸在了孔嘉儒的上，男人惨叫了一嗓，她前一黑，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惊得孟旖晚打了个哆嗦，他猛然回，纵使几十年不见了，他还是一就认了前的男人，孔嘉儒。男人的衣服看上去很久没有换过了，在光下油腻得发亮，他伸一只手想摸摸孟旖晚的脸，却被躲开了。孟旖晚惊恐地看着孔嘉儒，孔嘉儒告诉他，一听老太太说他要来给孟蝶祎上坟，当爸爸的就来这里守着，果不其然总算把亲儿等到了。

孟旖晚还特意带了一盒枣酥放在孟芝贻的墓前，何皎皎盯着妈妈和小姨的照片看了又看，妹二人长得很像，笑起来的神情也像，只是妈妈温婉成熟，小姨更明艳。她握住他的手晃了晃，说：“我还是想给妈妈迁坟，迁到北京去，我总觉得这里风不好。”每次她提迁坟的事，他就一脸愁苦，他总是先想到小姨，如果妈妈走了，小姨一个人就太可怜了。说到这里，她就不太兴了：“那老何跟妈妈就不可怜么，死都不能在一起。”他的脸看上去更苦了，他说那他师父怎么办，也跟着一起迁吗，又能迁到哪里去。他们都不说话了，他们在妹二人的墓前沉默了一会儿，索都不提迁坟的事了。

“你应该就是慈恩的，何皎皎吧？你好，你好。”

方小吃香甜糯。

孔嘉儒的目光落在了何皎皎的上，说话间哈腰地向她走过去，笑嘻嘻地想和她握手，却被孟旖晚挡住了路。“你别碰我！”孟旖晚烦躁地甩开孔嘉儒的手，男人反倒一把将他拽住，他骤然起了一疙瘩。孔嘉儒拉着他的手说想他了，想要请弟两人吃顿饭，好好聊一聊。见他拧着不为所动，孔嘉儒忽然噗通一声在妹俩的坟前跪下了，接着两只手着扇起了自己耳光，一边扇一边大喊：“都是我不好，是我当年搞，害你妈染了病，我是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