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是被热醒的。

微微有些发烫的皮肤紧贴着他，上面还有滑腻的细汗。

半长的红发从身前的人身上落下来，蹭得他额头有些发痒，克莱恩不满地用手把那些碎发撩到一边去，任由它们被汗沾在对方的锁骨附近。

带着喘息的低笑从他头顶传来，克莱恩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他的意识逐渐回笼，一些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记忆涌入他的头脑，让他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或者说他下半身和另一个人连在一起的部分，已经很明显地昭示了一切。

克莱恩忽然瞳孔一缩。

不对，哪里不对劲。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那个“坐”在他身上的男人开口说话，“难不成是不行了？”

克莱恩僵硬着一点点把头抬起来，看见了一个曲线漂亮的下巴，和红天使梅迪奇带着情欲与笑意的眼睛。

“什么？”他下意识问。

然后他的身体本能地去揽住对方的腰，稳定住他。

克莱恩被握住了肩，他往后倒去，靠在枕头上。

梅迪奇就着那个姿势半弯下身，凑近了克莱恩的脸，“可看你那老二，也不像是不行的样子啊。”那双漂亮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于是克莱恩顺着记忆，很自然地抬起头，凑过去亲吻他的唇。

那些意味不明的问话被吞了下去，而这场没头没尾的情事则继续进行了下去。

克莱恩其实还是无措的，但介于完全是由梅迪奇在主导情事，他根本不用去想太多，只要配合就行了。

但他脑子里却混混沌沌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不是处男吗？我不是直的吗？就算是……为什么是梅迪奇？

克莱恩那并不清晰的记忆告诉他，他不仅今天睡了梅迪奇，甚至睡了很多次，两个人是关系稳定的床伴。

我是不是直接昏迷比较好。他认真思考。

还有，为什么梅迪奇那么高，在这个姿势下眼睛只能与对方的胸平齐。

我技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克莱恩的关注点逐渐跑偏。

在身体本能中，克莱恩结束了“例行公事”，就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思考着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在他的记忆里，有梅迪奇、乌洛琉斯、奥塞库斯、列奥德罗……

克莱恩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这些名字他当然耳熟，重要的也不是名字，而是他印象里这几个人都和他上过床。

克莱恩觉得他震惊得有点失控。

他这是把造物主家的天使都祸害了吗。

克莱恩的手微微颤抖，他感受到一阵害怕。

那阿蒙也不会——

他忽然松了口气。

记忆告诉他，他和阿蒙没有。

虽然事情还是很惊悚，但是控制在了他勉强能接受的阶段——不可能。

克莱恩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消化着令他震撼的信息。

梅迪奇冲完了澡，光着身子从浴室里出来。

克莱恩把呆滞的目光移到祂身上，盯着祂一件件穿衣服。似乎是因为盔甲与柔软的床铺着实不搭的原因，梅迪奇穿的并不是他平日里那一身黑红的盔甲，而是雪白的衬衣、配一个皮质的小马甲，下身则是紧身裤。

祂背对着克莱恩，却仿佛背上长了眼睛一样。

“我的背很好看？”

克莱恩不用猜都可以想到梅迪奇脸上挂着的戏谑表情，他或许说的时候还挑了挑眉。

“好看。”他实话实说。

梅迪奇穿完袜子之后，坐在床铺边缘，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包烟。祂本想打个响指点燃的，扭过头来看了克莱恩一眼，又烦躁地直接把没点着的烟塞进了嘴里。

周明瑞不是很喜欢烟味。或许和他的父亲是个老烟枪有关，他哪怕知道天使已经不会因为一点烟而生病，他依然不愿意闻到那个味道。

克莱恩听见梅迪奇叼着烟含混不清地说：“你在担心什么？”

一阵微妙的沉默。

“我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不点燃的烟根本没有叼在嘴上的意义，梅迪奇左手的无名指和中指夹着烟，搁在腿上。克莱恩那个角度看，正好能看见骨节分明的手。

“因为列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