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格雷特这个主人，得住那棵小树苗？问题是，他愿意吗？

半空中扑下一只小的燕鸥。全雪白，和颈背纯黑，鸟喙和脚爪鲜红如珊瑚，正是参与了格雷特的实验、还试图给他送礼的那一只。

橡木杖往下缩，往下缩，往下缩，缩成小小的一支，树也全都从泥土里了来。格雷特摇了摇，上前捡起它放回衣兜：

“你好！我是阿树！很兴认识您！……我是说，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可以和您一起旅行吗？我可以向您请教问题吗？”殞

“我……”

满缀鲜红叶片的枝条笔直下。一声脆响，橡树脆的细枝，生生被断了一，连同果也在枝摇摇坠。

“啪！”殞

一边说，一边竭力伸展枝。主端15分支，像是被海风了好几年似的，整齐划一地往槭树方向弯去：

槭树薇利娅一直默默地观察着格雷特，观察到格雷特用神力住橡木杖，死死裹。

“来，你先明白这些，知该怎么变形。回我带你去海上飘一圈儿，再去空中飞一圈儿，都没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和小格雷特走啦！”

“是。——要在暴风和海浪当中，护住我们所有人，只有传奇才能到。为了应对复杂情况，最好是平时变成航船，危险时候，有飞起来的能力。”

“我来领路！我来领路！”

“您怎么会这么想？”格雷特把橡木杖往衣兜里了，连端都了去。上前一步，摸了摸薇利娅的枝叶，笑容温：

“至少向导有了。薇利娅，您有意向加的话，我先陪您一起去找萨西莉亚，让您和她聊聊？”

“飞起来倒是不难……”五角形的红叶继续晃动，很显然，薇利娅的心情也不太平静。半是兴奋，半是张：殞

“……看，解决了。”格雷特摊了摊手：

格雷特照样询问了橡木杖一句。这一次，橡木杖久久沉默，忽然从他的衣袋里蹦了来，落在地上。

“这容易啊！怎么变成船，怎么变成飞行船，我带你找萨西莉亚，她肯定愿意教的！至于怎么认路——”

“不就是去龙岛吗？我最熟啦！从永聚岛往北，到龙岛的最北边，我和我的同族，一年打个来回！法师大人，请务必让我领路！”殞

“我需要答应他吗？——我需要答应他，才能跟着你海吗？”

傲立山巅的古树默默沉着。好一会儿，她摇了一下枝叶，过来的海风里，却已经没有了香甜：殞

“您是您，他是他。您是传奇古树，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迫一位传奇。不是我，还是我边的所有人，对您都只有敬重的……”

“抱歉，阿树太激动了……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丽的姑娘……”

“阿树，你怎么看？”

衣袋的时候还是铅笔长短，落下地面的时候，已经有了齐眉长短。刚一落下，系就直扎地底，密的绿叶迎风展开，抖得哗哗直响：

“丽的……”

“呜……”

“啪！”

橡木杖受此惊吓，所有的枝都撤了回来，连树冠都缩小了一半。抖了好几下，才试探着再往前探一：

，飞到极远极远的地方。

“你想要我变成船？变成飞空艇？带着你们一起飞行？”

——当然，飞过海洋那是不用想的，但是经过飞鸟的啄和携带，经过灵的移栽，也确实能够跨越漫长的距离。

这会儿，它张开翅膀，在槭树上盘旋三圈，又到最一树枝上，来回：

说到这份上，那就有七八分愿意了。格雷特绽开笑容：

她和格雷特是用神力，橡木杖和格雷特的契约，她用闻的都能闻到。这么一裹，橡木杖的信息，却半儿也没从那边透过来……

他来来回回，把自己肚里的话全都倒来了，薇利娅才垂下了树枝。山巅上，鲜红的叶片在海风中哗哗摇晃，甜香一缕一缕外溢来：

至于一棵树，怎么从里面继承先辈的记忆，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第二天清晨，经验丰富的航船古树用枝挂着一颗果实，缓慢地、郑重地，移到了鲜红的槭树面前。

“要变成一艘大船，装人，装东西，那也不难。但是，要变成什么样，才能在海上飘得好，什么情况得飞起来，怎么认路，我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