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些话，在许轻知此刻的记忆里跟一团麻差不多。

那时候小姑家开了个小卖，开学让她拿了好几只黑笔和本。

她爸说：拉拉……

“是，是借了，利息比利贷还黑心。”许轻知语调渐冷，她平铺直叙：“这算哪门小气？两个伯母这些年的菜，给咱家送过一个菜叶吗？一片都没有。”

后来她演戏赚了钱，过年给小姑封过几次红包，当是还情了。

有一回，大嫂家的萝卜的多，正在送人呢，燕梅刚好从旁边路过，喊了句嫂。人家冷脸应着声，还一副觉得燕梅是想贪她家萝卜的便宜，赶去邻居家里分萝卜了，燕梅尴尬的回家跟他说了这档事。

她妈就会凶她说：那玩意都是糖的没营养，不准吃。

许轻知刚转，还没走远呢，她二伯母就说起了，说这么个破茶叶，也好意思当过年礼送过来。演戏赚那么多钱，还这么抠搜，跟富那个愣一个德行。

然后，温珊珊跟着许轻知后面也屋了。

二嫂的嘴也是个厉害的，天天在外面说三四，说轻知赚钱的来路不正经，回家菜是个笑话，回来这么久都没去长辈家走一趟没教养之类的……

她妈又说：拉拉……

“爸，我不愿意走，你别再喊我。”许轻知屋了。

许轻知心里哼哼，嘴上：“爸，我不去。你要拿我的菜送小姑一些没事，送两个伯母，我不愿意。”

结果她爸妈却吵了起来。

就算是给人送菜过去，人家也不记这个好，甚至会反过来说不好听的话，白白受气。

他就想着，脆让轻知走一趟，让二嫂瞧瞧，他女儿菜的多好啊，才不是她嘴里胡说八的那样。

虽然不会每次开学都给，零也只是偶尔给几回，但小姑家条件本来就不好，许轻知白白也拿过人家的东西。

许富看着沉沉的天，他就是想着，老还在，到底还是一家人，表面功夫还是得一。

她也就不哭了，了泪和鼻涕，嘴里伤心绝的喊着：“我不吃啦我不吃啦，不吃冰汽啦，爸爸妈妈你们别吵架。”

大伯母也就不说了，天生冷淡的，回回送东西都是脸贴个冷。

她爸：吃个汽而已嘞，不了几个钱的。轻知，爸爸努力赚钱给你买很多很多冰汽，好不好？

平时跟小姑家往来不多，但她爸要送菜给小姑，许轻知不至于拦着。

许富听了许轻知的话，心里也不好受，他以前是没本事赚钱，两个哥哥家都瞧不上他。

小姑家就在她以前读小学的校门对面。

她演戏赚钱那一年，给大伯二伯小姑家都送了茶叶，九百来块钱，两个铁盒的礼盒装。

因为，小轻知看着原本是她在地上撒泼打闹着要吃冰汽。

她妈说：吃这玩意会把牙吃坏了，吃坏了就要看医生，看医生得钱，家里哪儿来的钱。

许富叹气：“轻知，你大伯和二伯也借过钱给咱家，爸心里念着这个情，再说了，家里蔬菜也多，不小气这一八的。”

嘿，现在长大了，她可门儿清了。

那茶叶送小姑家，小姑还有个笑脸，说几句好听的呢，起码让人心里舒坦。

“轻知啊……”他才开腔。

从小被教育要对长辈言听计从，许轻知愣是也没说什么，憋着气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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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在旁边说：哎呀，姑娘想吃就买给她吃吧。

一旁的温珊珊看叔叔脸尴尬，安：“叔叔啊，不发生什么，我觉得轻知的都对！”

定是串通说好了。

许轻知想起小时候，她闹着要吃两钱的黄冰汽。

她就看着啊，她爸妈吵着吵着屋了，她一个人在小院里鼻涕。

许轻知本不在乎这些，她都满打满算活了五百多年了。

那会儿，只怕是爸妈演不下去，屋偷笑去了。又骗着女儿了，真好玩。

不过，她就是要表达一个态度，让她爸清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