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婷婷吗？是我。”启张了张嘴，行摆轻松自然的语气，而微微颤抖的声线却暴了他濒临崩溃的内心。

“喂？”

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女声的一瞬间，所有的委屈与无助一同涌上心，启突然很想嚎啕大哭，然后扑女人柔温的怀抱中，在对方佯怒的责骂声中将自己几日来的遭遇全倾诉来。

电话那的埋怨与关心快要溢听筒，启眶一酸，抬起脑袋努力不让自己的泪落下。

陈金默扶着脚步虚浮的启坐了车后座，轻柔地不似一个沾满鲜血的亡命之徒——这辆车还是向唐小虎借的，他可不能让阿染上自己那辆冷冻车上的鱼腥味。

“对不起啊，让你心了。我这边了事，可能有些棘手。”

“公司和家里都没什么问题吧？”

如今以他的能力，就算不这行当，也可以找个正经工作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可他没有。

“嗯，差不多了。等解决了我就去和你们汇合，正好咱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去旅游了。”

下们都低着、恭敬地称呼一声“总”、“哥”，而唐小虎那小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没脸没地傻笑着冲启喊“哥”。想到这里，启盛的牙关咯吱作响。

“老默，你现在方便吗？我能不能，去你家里住一晚？”

听到老默的话启绷的终于松懈了下来，他扯了扯自己褶皱的衬衫，试图遮住的吻痕，并暗暗祈祷上面没有刚刚和弟弟上床时留下的斑。

六年来他一直心甘情愿地守着启的鱼铺，启唤他，他便现，用手里的刀为他扫清一切障碍。简直像只摇尾乞怜的狗，主人摇摇铃，它便甩着尾跑过去。

“老默，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知我在小盛这里？”刚关上驾驶座的门，启便神凝重地拽住了陈金默的袖。

陈金默看着启皱的眉和额角的虚汗，刻意放轻了声音低声：“是小虎来找我，说你失联了好几天，问小龙他又什么都不说，而你弟弟也表现得很奇怪。他怕你弟……怕你了什么事，特地来找我商量。”

启盛冷目送两人远去，直到看见陈金默动作熟练地搂住启的腰才表情狰狞地摔上门了屋。

若是叫外人知了，必然要嘲笑他愚不可及、自寻死路。旁人无法理解他的死士般的愚忠，可启盛明白，陈金默所的一切都是为了启，为了他心中那份无怨无悔的。杀手上了他的暴君，多么可笑又可悲的故事啊。

“哼。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少给我画饼了。”她这么说着，声音中却带上了些许笑意。

“没有。都好的。”

妈的，他果然和姓陈的八字不合。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陈书婷瞬间读懂了启话里的意思，她收敛起情绪，语气严肃了一些，“那明天我带晓晨去玩几天……你能搞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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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再是启盛独有的东西，而“阿”则变成了陈金默的专属称呼。他年纪比启大一些，既不是启的下，也不是启的对。这些年来老默为家、为启犯下了不知多少命案，着最脏最累的活，可本人却只能拿着不去的人命钱，满腥臭地在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苟活。

启叹了气，伸手了自己的眉心。这短短几天内他接连遇到了太多一言难尽的糟心事，一时间竟然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他摸了摸外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落在启盛家里。没有办法，他只能先问老默借了手机，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后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下了拨通键。

“老？你没事吧？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你知我有多担心吗！”

可他不能。他没办法、也没有脸对着自己的妻讲述自己为了攀关系半推半就地上了男人的床，又在这之后被手下和亲弟弟迷，甚至被弟弟关在家里当作工的事情。哪个男人能说？

挂掉电话后启如释重负地舒了气。他把玩着掌心有些陌生的手机，这才想起来这是属于前面驾驶座上的男人的。启忍着两间粘腻的恶心坐起，伸手扶住前排座椅，向前倾，嘴贴在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耳边，宛如恶的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