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到身体再也无法承受巨量的负荷，他才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强烈的恶心感令他胃部痉挛、喉口酸涩，撑着发抖的胳膊跪趴在地上呕吐不止。

唐小龙不清楚是刚刚的剧烈运动让他作呕，还是刚刚目睹的画面令他反胃，总之他吐了很久，一边哭一边吐，直到胃里没有东西能让他继续吐了，他才捂着抽搐的小腹坐直了身子，抹了一把止不住的生理泪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往家的方向走。

这不是我的错。他想。

我也只是个孩子，我什么都做不了。

而且，万一、万一高启强是自愿的呢？他父母都没了，家里还有更小的弟弟妹妹，他要怎么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呢？只能卖身了吧？就像旧厂街那些自甘堕落的omega一样。

是了，他也分化成omega，恶心、下贱的omega，他肯定是为了那一点钱主动掀起衣服让那老畜生摸的。

他愤愤地想着，越想越舒畅，甚至恶毒地脑补起了高启强满脸谄媚地跪在地上祈求男人垂怜自己的场景。

回到家后，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第二天他准备出门上学时却在门口遇到了那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高启强正站在他家门口，有些无措地举着手，似乎正要敲门，在看见门后唐小龙诧异的脸时又迅速垂下眼帘。他勾着脖子，缩着肩膀，看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刺猬。而本就比他高一些的唐小龙正好能瞥见他衣领下的咬痕和指印，目光上移，还能看清omega唇角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却依然红肿。

那一瞬间，唐小龙的大脑一片空白，时不时闪过昨天巷子里的不堪画面。

“……你来做什么？”

他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冷得他自己都颤栗不已。

“那个……小龙，你昨天把这个掉了，我来还给你……”

高启强声音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飘走，他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唐小龙面前，而当唐小龙顺着他的动作低下头时，却不禁呼吸一滞。

高启强的手心里，正握着他本该放在口袋里的三十块钱。

妈的，妈的，妈的。

“滚开！离我远一点！”

他尖叫着推开了面前的男孩，对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狼狈地跌倒在地，手里的纸币也飘落在地上，被下意识后退的唐小龙踩在了脚下。

“小龙……你的钱——”

“我不要了！被你碰过的，脏死了！你自己收着吧！”

他抛下这句残忍的咒骂后便撒腿跑开了，就如同昨天那般。跑到楼道口时他实在没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却看见那个总是和大人一样沉稳的男孩正跪坐在地上抹眼泪。

4

出院之后，高启强还是像往常那样在家忙前忙后，为兄弟俩送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倒是唐小龙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不仅不再恶语相向，还会在四下无人时主动把对方拉过来亲热一番。

本来日子就这么凑合过着，虽然唐小龙是个糟糕透顶的丈夫，但好在他有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过个几年养好身子两人再生个儿子，在旧厂街里也算是美满幸福的典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