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醒来后，他从来没有正面说过这个问题，我们是从他对煜宸的态度，推断他还没有恢复记忆。现在这个问题被我直接说来，让他不得不正面回答。

书房里只留我一个人，空的，寂静无声。

云翎无法面对他心里的恶，那是一段太过复杂的情，纠缠了太多年，他能到不打扰我与煜宸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不能要求他必须面对，必须放下。

他停到我前，然后俯。

所以哪怕是，我也想云翎说一句实话来！

云翎看着我，黑眸邃，暗藏诡谲的光，“林夕，你想听我说什么？”

脚步在地板上发嗒嗒嗒的声音，沉闷又透一无形的压迫。

他是狡诈之人，他心里藏着不能宣于的恶，如果他没有恢复记忆，他没有丰富的阅历，那他就是一张白纸，他心里就不会藏着烈的恶念了，所以唯一的可能，他是装的！他早就想起一切了。

云翎站起来，一步步靠近我。

毫无绪的找人，云翎和胡锦月毫无疑问是更容易掌控气运珠的人，只要他们两个能够想明白就可以。

他声音压下来，疏离与少年清澈净的觉顿时然无存，一无形的压迫在书房内慢慢弥散开。

“云翎，”我盯着他，“我想听你亲告诉我，你真的没有恢复记忆吗？”

“林夕，这层伪装我还不想卸下来，别我，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在距离我极近的地方停下来，黑眸闪着碎芒，呼去的气息洒在我的脸上，“林夕，我承认心中的恶念有什么用？我们在一起纠缠太久了，不是几年，不是几十年，而是前世今生，整整万年之久！每一次我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你知汹涌的情夹杂着恨与不甘，于一瞬间被我全记起的时候，我有多痛苦么？我能让步，也愿意压制心中望，这是我为你和煜宸唯一能的了。”

我站在原地，腔里翻着汹涌的情绪，但我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一个字都没能说。

脸颊微凉，我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满面。

说着话，他前倾，双臂抵在膝盖上，微微昂看我，声音冷着，“林夕，你又是真的在希望我恢复记忆么？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你敢说没有到松了气？你没有觉得终于甩掉了一个大麻烦，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跟煜宸在一起了？现在需要我想起来，需要我去这些事，我就要想起来，就要去面对。林夕，我的这里也是会疼的。”

他指了下自己的心，角轻轻勾了下，笑容极淡，带着些许的嘲讽，“有涅槃之力的元珠被挖走也好的，这项能力，我早就不想要了。”

云翎也好，万尚宇也罢，他们都有着让普通人十分羡慕的能力。估计普通人都很难想象拥有了不死以及预知能力的他们，会过的如此不快乐。他们甚至期望去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

话落，云翎后退一步，燃起一层赤火焰，他在火焰中慢慢消失。

话音落下，云翎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