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银满脸焦急：“扰了姑娘清梦，小的也是没法儿，劳烦姑娘且去夫人那看看，少爷喝了些酒，小的劝不住。”

说着泪就掉了下来。不等薛凌答话，苏远蘅草草抹了一把脸，站起来退了房门。

苏夫人避开了薛凌的目光，也没正面回答苏远蘅，只轻轻问：“到底是谁命贱，你劝了这几日，有几家愿意撤？贱不贱都是自个儿给的。可背后翻云覆雨的，不是我苏家手脚。”

薛凌脸上冷的要凝冰来，她不知自己扯着谁去死了，除了当晚那个被羯人砍死的卒，还他妈有谁死了！

薛凌转抓了平意跟着苏银了门。看来这苏远蘅当真是疯了，在她这没闹够，还闹到了自己亲妈那。正好去看看，是山崩了，还是地裂了，要他在这寻死觅活。

还没走去已经听到里面苏远蘅怒不可遏。苏银了个手势，一溜烟不见了人。薛凌也没敲门，直接推开走了去。

这话说的如二月雷，薛凌没去追苏远蘅，赶想着那句十倍之数。

越想脑越，心不在焉的收拾了屋内残局，才躺到了床上，打算明儿再问，门外有人敲门：“落儿姑娘可曾睡下？”

苏远蘅像是突然被谁拿走了全力气，再没有刚才狠戾，面上全是哀伤，喃喃：“你说的对，你说的对，都是自找的，自找的。”声如蚊吶，分不清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屋内两人。说完便摇晃着走了。

薛凌正要说话，却是苏远蘅抢了先，见她来，更是激动：“你也来了，正好。你们大事已成，开不开心，你们就那么喜踩着人骨走路？”

怎么会这样，平安二城已不比以前，仅瞭望只用，日常驻兵不多。她不过想试探一下魏塱与霍家局势，所毁粮草在乌州就该能筹够，怎会波及到库勒去？而且价格之，远远超她想象。

苏远蘅听见她叫，尊卑不顾，拿手指着苏夫人：“商人命贱，商人命贱。你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为什么商人命贱，不是别人，是你，是你苏姈如，是你苏姈如让全天下的商人和你一样命贱”。又转过来指着薛凌“还有你，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是谁，当真以为不知你想什么。冤有债有主，你扯着不相的人送死。薛家这般行事，当年怕也不是谁冤了他。”

是苏银的声音，若无要事，这个人怎么也不会来找自己。薛凌又一个翻起来开了门：“大半夜的，何事？”

不知今日是什么良辰吉日，这一大家居然都没睡。苏夫人妆容致，屋里烛火照，显然是一开始就没歇下的。

“远蘅”。苏夫人坐那，终于是没了平日笑意，两个字喊得怒气甚重。

死的何其凄惨才能让苏远蘅在这里大放厥词。这屋里的对话传去，怕才是真的有人要死了。她看了一苏夫人，无声的表示着自己的愤怒，苏远蘅再多说一个字，她也不知自己能什么来。

薛凌盯着苏夫人不说话，这二人吵的太过诡异，加之这两日她忙着别的事儿，实在不知怎么了。一时之间问都不知从哪问起。

“落儿早些去睡吧，不必盯着这事儿，圣人不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