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手抹了一把脸，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叫住老李，咬牙切齿：“对人说生了一个儿，多一句，我要你狗命。”

老李跟随薛弋寒多年，一直是他的随军大夫。此刻被人叫狗的哀怨远远比不上不解，他分不清薛弋寒打的什么算盘。这个儿，不知能活多久。不想扰军心，那也是说生了个闺女。一时之间不知走还是留，了这门，定是一堆人上来问的。

“对对对先去请两个妈”。顿了顿薛弋寒前又是柳玉柔气若游丝的喊她“弋寒你不要让他当将军”。

他满手血污的不知如何才能抱这个娃，浑然顾不得旁边另一个孩也是骨。只想着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一团新生，跪地上都忘了起来。老李扶起他：“将军。。先找俩个妈吧。”

薛弋寒把一张地图递到薛凌面前：“上面标注着京城到南粤的路，你回去跟收拾一下，稍后即跟鲁伯伯启程沿路走。到了地方，自有人接应。替我取一样东西回来，若三日无人上门，你便不必再回。这辈山长阔，个普通人即可。”

他而立之年方才娶妻。婚后妻一门心思要跟他来边关，不知是土还是气候，两年才堪堪有。薛弋寒回过叫老李，都在打结：“快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

鲁文安劝了一句：“崽快去收拾东西吧，一刻后，我在后门等你。”他知这对父该是有临别前言。就转了门，又回叮嘱了句“莫撞将军”。

的移过去。只看见脸一片青紫，伸手摸了一把，方才明白柳玉柔那句不要让他当将军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一母同胞。但这个娃比小了一圈。双闭，上气不接下气。登时就让他泪了脸。

见他半天不动，薛弋寒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将门无，当他死了。我只有一个儿。”说罢死盯着那个哭泣的女婴。不知从何起，恨又说不上。只想着，不你愿不愿意。你都要这么活一辈。薛凌就在那一夜改写。生之时，是柳玉柔弥留细言“女儿好，女儿不知弋戈寒”。学语之时就变成了鲁文安脚“小崽你又使坏”。

薛凌听了个中意味，只不太明白为何要南下，便歪着脑袋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走？”

待鲁文安走数十步有余。薛弋寒才开：“落儿，这朝堂之上，从来没哪个家族能万世千古。今日，刚好是我薛家尔。为父一生忠君国，无谓生死。但断不能把你也赔上。趁风雨未来。你随鲁伯伯先走，若安，便回。若不安，爹相信你会活的很好。”

弹指而已，当日襁褓，就长成了此间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