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始至终，江语棠都不曾再开打断，只是十分细心地为她续纸研墨，一副十分乖顺的模样。

“妾不是这个意思。”江语棠递来信封，对太后说：“太后娘娘最初落笔的地方，应当是信封上'吾儿亲启'这四个字。”

“妾先前听颂安姑母说过，她写了许多信想要送来给太后娘娘，可一概都没有得到回应，所以渐渐从写了不发、到彻底不写，这过程中竟也积攒了整整一箱。其间费了多少笔墨妾不知，可大概是太后娘娘今日写的千倍万倍吧。”

她晾好了墨，待透之后了信封之中，仔细折好。

内毕竟不好久留，二人这便告辞准备离开。

此言一，太后微

“哀家才写一个字，你就说不对，难哀家要写什么，还得听你一个字一个字地吩咐？”

“写完了，你瞧瞧，可还有哪里要改的地方。”

也就是吃个早膳写一封信的工夫，那秦恪与皇帝就聊完了事情，此时刚好能来接她。

太后听着却觉好笑，指着她跟姑姑笑骂：“你瞧瞧她这张嘴，还真是好话坏话都让她给说了。”

太后有许多话想说，但写到信里，也就那么几张纸。

她说。

姑姑也是抿着笑，并不评价。

太后明白了她的用意，也不过再计较她的僭越，一笔一划写下了那四个字，尽力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问及秦颂安的近况。

或许是因为秦恪在边的缘故，江语棠抓着他的手，也生了些勇气来，转面向太后，说了方才自己不曾的话。

写信从来就没有什么先后顺序的规矩，更何况还是与自己的亲人之间，就更没有那些要求。

江语棠方才已经看过了全程，可此时还是卖了个乖。

这一早上被她否定了这么多次，太后都快气不起来了，相比于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则更好奇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太后这么写的不对。”她。

微一愣。

或许没有去承认自己的错，却也算是现如今她能到的最大限度。

“太后娘娘放心，若有来信，妾定会第一时间送到您这儿来。”

他们彼此见对方都好好的，不约而同地松了一气。

此后字里行间，大抵都会更加温情。

江语棠也是笑了笑，“能帮上太后娘娘的忙，也是妾的福气，太后娘娘可不能把这份福气给收回去了。”

“以后若是次次写信都这么麻烦，哀家倒是不如自己派人送去，也好过被你折腾。”

太后索破罐破摔，把信纸递了过来给她检查。

可若是照江语棠的说法，最初写下了“吾儿亲启”这四个字，便会让人心中稍稍柔一些。

太后这才算是满意地了，一想起这一早上的折腾，只觉得哭笑不得。

可“颂安”二字还没写完，江语棠却又上前来，稍稍遮住了纸。

“太后娘娘不写了什么，都是对颂安姑母的一份关心，哪里是妾能够手修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