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买回来，需要行装填，再行还原开车，一来一去又是十天时间。这就意味着沧海化厂起码要停产20天时间。县里要求逸平三个月内扭亏为盈，这一停产，扭亏的事情基本上就泡汤了。

“你怎么知的？”逸平惊讶地问，“这也是你从书上看来的？”

逸平：“不错，我现在有些相信你晓芸阿姨的话了，你还真是看了不少书。”

“四氧化三铁吧，再加上一些促剂，我想想，应该是三氧化二铝、氧化钾、氧化钙，没错吧？”凡说。

合成塔中的化剂长期在温下工作，细小的纯铁晶粒会逐渐成长，导致表面积缩小，失去活，这情况称为化剂的衰老。再加上氢氮混合气中不可避免地会有各杂质，会导致化剂缓慢中毒。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化厂就要更换一次媒，一般的间隔是一年左右。

“你说啥呢，原来你一直都不信晓芸的话！”一边饭一边旁听的冉玉瑛恼了，从厨房跑过来，对逸平斥，“人家晓芸早就说了，小凡是个天才，他比化工的那些专家都厉害，你现在才相信？”

“自己媒？”逸平看着凡，“这怎么可能，你知啥是媒？”

沧海化厂几个月前刚刚更换过媒，所以仓库里并没有新的媒，需要从专门的媒厂去采购。茂林省不是个工业省，没有自己的媒厂，省内的氮厂使用媒都要去邻省采购。从下订单到媒运回沧塘，十天时间已经算是很快了。

“沧塘钢铁厂就有电炉，咱们沧塘的铁矿就是磁铁矿，直接拿来熔炼就可以了。如果得好，咱们可以节约10天的时间，而且自己炼的媒肯定比从外省买要便宜，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咱们自己媒不行吗？”凡问。

“当然是。”凡轻松地说。

凡认真地说：“爸，专业厂生产，只是为了满足批量化的要求。其实生产媒的方法并不复杂，设备也是普通的设备。我在书上看到过，浦江大、南大学，都开发过合成氨媒，他们就是用实验工厂的电炉来熔炼的。

天时间了。”逸平说。

厂里订的化工杂志，逸平也都是看过的，只是有些文章没有看得太认真而已。凡说的那些案例，逸平有些印象，似乎几所大学的确是在实验室或者实验工厂里自己生产媒的，而且还有比较详细的实验过程介绍。

合成氨媒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确就是四氧化三铁再加上氧化铝、氧化钾、氧化钙等质，熔炼之后再行粉碎。逸平是学化工的，对于这过程生产并不陌生。听凡这样一说，他也觉得似乎试试也无妨。

“你说的有理。”逸平被说服了。

“好了好了，也不是你这样的。”逸平哭笑不得，他打发走冉玉瑛，继续对凡说，“你说的媒的成分是对的，但生产媒可没那么容易，是要由专业厂来生产的，咱们哪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