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霎时红了眶，看得董璜心里一颤：“去岁父亲病逝，我扶柩还乡，又赶上洛动，只好随大人们来了长安。”无论回答还是演技都无懈可击。

周瑜没说我觉得孙策特别适合，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遵循周忠的吩咐先去休整。临睡之前，周忠来到他的卧房，似乎为了确认他没跑，又叮嘱一遍：“我知你第一次来长安，但如今形势张，不是游山玩的时候。千万藏好了，别叫人看见你。”周瑜顺从地应和着。次日周忠门上朝，周瑜就翻墙逃了去。

少年惊惶的神情：“不，我不去。”

“我虽是洛人，九岁便随父母迁居江淮，沾染了些江淮音。”周瑜幼时居住洛，本学了一带些江淮音的官话，他将自己的籍贯与幼时所居颠倒过来，如此一来便不容易惹人疑心。

“寿郡吏。”周瑜想了一晚上，早就给自己编好一世，他若说自己是寻常百姓，定然骗不住董璜，但又不能将报得太，董璜遣人一查就容易馅。

董璜笑笑：“你这音不像啊？”

周瑜警惕地问：“去哪里？”

董璜忍不住环住他的肩轻拍了拍，算作安，却又把人往自己上带了带：“是坤泽吗？”坤泽不在雨期的时候便没有什么气味，董璜也分辨不，只是见这少年貌非常，唤来碰碰运气。周瑜了，董璜乐得眉开笑：“哎呀，像你这么漂亮的坤泽，不能在外面抛面，很危险的。来来，跟我走，我护你周全。”

周忠对孙策的厌恶溢于言表，周瑜想为孙策叫屈，又无可奈何：“他没有坑害我，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为了向我求亲，他本不用去这件事。”

周瑜学着洛官话回：“舒瑾，洛人。”

倒也算个官宦人家，董璜想，难怪举止、衣着不俗。董璜追问：“你是洛人，父亲又是寿郡吏，为何会在长安？”

去了？你吗？”周忠拍案怒斥，“这姓孙的坑害你一个人不够，还要拖我们整个周家下？”

从在洛开始，董璜就承担了一项“重要”职责——为董卓搜罗人。董卓喜曼妙的女，但他喜新厌旧，往往临幸一次就厌弃了，长安城里的女孩越来越少，有女儿的人家还要东躲西藏，董璜寻找女愈发困难，偶尔也抓几个貌的男坤泽差。董卓对男坤泽兴趣不大，但面对疼的侄儿献上来的孝心，还是勉收下。

董璜又问：“你父亲是什么的？”

董卓在搜寻人？周瑜心中顿时有了筹谋，只要他先一步接近孙策的目标，自然可以被孙策发现，岂不是比没没脑地大海捞针容易得多？他转过看向周忠，乖巧地：“多谢伯父。”

董璜一把搂住他恶狠狠地警告：“今天你就是我的人了，不去也得去。”

周忠怒指周瑜：“你，长安。”周瑜提剑离席，毫不犹豫地走向大门，又听见周忠在他后喊，“回来！”周瑜停住脚步，不肯回，听着周忠把话说下去，“董卓的人日夜在街上搜寻人，你能平安走到这里是你运气好。我替你去找孙策，你留在家里，别让任何人看见你。”

这日董璜又在琢磨上哪儿找女的时候，瞥见了一个貌的少年，董璜赶让人喊到面前。少年十七八岁，材修长，生得神清骨秀，端丽秀绝，董璜绕着他一圈一圈打量，越看越觉心动。少年被他赤的目光盯得不敢抬，但看他仪态气质不俗，董璜多留了个心，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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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忠冷笑：“似这等鲁莽之徒，更不可能把你到他手里。”

周忠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劝一劝他：“阿瑜，你今年十七了吧？该玩够了。找到之后，和他分开吧。”与周尚不同，周忠并非从小看着周瑜长大，前一次见到周瑜，甚至是好几年前，是以他用了好一会儿才辨认自己的族侄。他对周瑜的了解都来源于周尚和其他族人的描述，可在朝廷多年练就的察言观本领，还是让他一发觉周瑜的失落，他说：“要以一个坤泽的份维持周家门，并非易事，你需要一个能协助你经营周家的伴侣，孙策不适合你。”

董璜摸了摸他的手：“去个好地方——我家。”董璜改变主意了，反正董卓不喜男坤泽，又极喜新厌旧，不如将这少年留在自己边。

“那你告诉我，到底要他怎样，才可以应许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