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生姜和土豆颜差不多，就试了试……”

……

赵宁将心翻涌的勉压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左右看了看，“今天这菜，姜丝土豆丝，很别致啊……怎么想到的？”

“说起来也是有奇怪，自打从代州回来，我的厨艺就突飞猛，也不知是咋回事。我在代州也没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嘛……”

赵宁：“……”

他是一个天赋不不弱的人，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年纪，在一个不不低的位置。

只不过此时赵宁面对的是赵七月，所以情况就不一样，笑意盈盈的大，明显是一副我很骄傲但我不说的模样。

电光火石间，他已经下定决心，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把魏无羡拉着！

“你是人杰，我吴绍郴也不是饭桶！总有一天，我会以一个者的姿态，现在你面前！”

他还年轻，他血气方刚，他满斗志，他认为自己的人生还有大把机会，奋发图正当其时。

在这样的境里，权衡利弊、见风使舵的小聪明，已经代替了勇往无前的冲劲。某天，在逆不得的失落中回首时，这才蓦然发现，自己早就失去了乘风破浪的能力。

吴氏如今只有伯爵之位了，再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彻底衰落，容不得家族不谨慎。

但他偏偏还没法把姜丝挑来，土豆丝无论颜还是大小，都跟姜丝太像了，几乎分辨不，绝对是吃一次就能让他因为恐惧，而难忘一辈的极品菜式。

厨房的小桌前，埋大嚼的赵宁吃得恶行恶相，嘴角不知沾了多少饭粒，也没个空闲去，或许他本就是故意的，让嘴角为自己分担一分压力，哪怕只是几粒米。

言及此，他忽然心一动，转向灶台一角看去，果不其然，彼的残桶附近，有各材边角，伸了伸脖，还看到里面有不少菜渣。

最终，人生只剩了那句“得过且过吧。”

他暗暗想：“罢了。连吴绍郴这小，都知跟赵宁对不明智，我又何必求？今天本就是最后尝试一下。

“左右我仍是都尉府都尉，纵然在都尉府里不再威望无两，到了外面还是受人敬畏、威风八面。他日赵宁真的成了都尉府主官，我必然是因公升迁，并不损失什么……随他去吧。”

他是没因为要给赵七月烤羊而专门练习过，但赵七月在平日里，在类似今天这样的夜晚，却不知研究、练习了多少次菜式。

石珫走酒楼大门，在石阶上停了停脚步，抬仰望星海，早就过了而立之年，已经不再年轻的他，不无失落的喟叹一声，生一无力。

赵七月双手撑着小巧圆的下，眨着疑惑的大睛，跟吃得没空说话的赵宁扯闲篇，“倒是你在代州变得奇怪了些，大天的着烈日给我烤羊，第一次，竟然就成了味，真是不可思议。”

她现在的模样很小女人，摆着最放松的姿势，说着最没意思的闲话，完全不见了一惯刻意维持的长威仪。

他已经懂得很多官场手腕、权力斗争的门，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把这些“智慧”奉若圭臬，期望着靠这些让人生更上层楼，却因为各见识、手段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并不能达成自己的期望，往往还被更狡猾的老狐狸拿在掌心，动弹不得。

这也是这几个月渐渐发生的变化，赵宁每成一件大事，每突破一个境界，她的言行举止就轻松一分。

长长舒了气，赵宁油然而生一骄傲之情，觉得自己又打赢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实在是非常了不起。

赵七月开始轻车熟路的收拾盘，闻言抬起帘看了赵宁一，“既然你这么喜，明天就再一盘，给你送都尉府去。”

赵七月听到赵宁的话，信以为真，弯成一条的睛里，明显的笑意。

还未到及冠之龄的吴绍郴，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升起一滔天之火，那是屈辱，是不服，是知耻而后勇的斗志！

最近，赵七月往都尉府送午饭愈发频繁了，已经由之前的好几天一次，变成了两天一次。

吴绍郴一气喝了酒壶。

到了现在，大概是觉得赵宁已经完全成长，无需自己再以长的份约束什么了，也就放飞了自我，怎么舒坦怎么来。

好歹是吃完了赵七月练手来的新菜式，咽下最后一饭菜的时候，赵宁给了自己两拳，这才抑制住胃里的异样冲动。

“赵宁……”

“也不是第一次。其实在那之前，我在外面偷偷练过好几回，要不是确认已经拿的手了，怎么敢给你吃？”赵宁半解释半说笑的。

若是魏无羡坐在赵宁对面，一定会觉得自己在照镜，赵宁此时的吃相跟他实在是太像了。

这绝对是他这辈吃过的，最难吃，难吃到不可思议的一菜，姜丝把他折磨得痛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