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为刘牧之说话，无疑是在往自己上泼脏，表示自家跟刘氏是一丘之貉，一样的鱼乡里、罪大恶极。

更叫他心惊的，是皇帝派宦官旁听三司会审的安排，这是没有先例的，本朝有宦官不得政的祖训，此举意味着皇帝对他们的不信任。如果这不是一次特例，往后宦官这势力现在朝堂政务中，就更是对大齐既有政治格局的威胁与破坏！

门第大臣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皇帝仍旧在倾听、沉思，没有表明态度。

如果赵七月真的能在二十岁之前成就元神境后期，那么此生就有望王极境中期，成为如赵玄极一般的手！

徐明朗重重哼了一声，还没说话，就听皇帝已经开。一直没有表明态度的皇帝，这回一张嘴，就了不容置疑的最终决断：“刘氏族人命案，由三司会审，朕会派内侍旁听，限期一个月查明结案！参知政事刘牧之，暂时卸一切官职，回府待命，无事不得离开京城！”

“还没有，不过大战的时候有多收获，估计快了。如果没有意外，年前应该可以到元神境后期。”

可就下情况而言，徐明朗没法反对。

徐明朗也是脸如锅底。

京兆府里，一百多个矿难遇难者家属一起鸣冤，状递上情况说明后，京兆府就翻了天，围观的百姓激愤到了极。

……

所有人都意识到，刘牧之完了，刘氏完了，这已经不可逆转！

稳定大于一切。

这是一个让赵宁很兴的消息。

就如赵宁和魏无羡推测得那样，刘牧之虽然明摆着罪责难逃，但因为门第世家力保，势力相对较弱的将门，并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其他的门第大臣们，同时停止了为刘牧之辩解，并不可置信的向他望去，表情一个比一个彩。

很多人都没想到，刘氏竟然会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下是太平盛世，又不是烽火世，怎么能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或许是方经大战，或许是有些内伤，赵七月控制不住修为之气外，让赵宁察觉到了异常。

偏偏这事还被曝光来，如今民怨沸腾，若不惩治刘氏，何以平民愤？

赵玄极淡淡：“赵氏跟刘氏同在新乡镇有重要产业，听说了刘氏矿场草菅人命，自然不能当没看见，问一问查一查难不应该吗？”

赵宁询问了一下事情经过，这才得知因为刘氏二长老带人及时赶到，双方爆发了一场激战，不过赵氏的修行者实力本就比刘氏一些，再加上投的力量多——这里面赵七月当然不是修为最的，所以虽然耽误了一时间，最终还是在城门关闭前赶回了。

徐明朗也是闷得厉害。没了刘牧之，枢密院、五军都督府的事就不得不延后，需得耗时耗力重新布置，谁知还会不会有意外？

而且辩论这事，武将本也说不过文官，后者是更加纯粹的政客，脸厚心黑嘴铁，往往几句话就能把武将们气得七窍生烟，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神，便径直走到一副“我跟前面这些百姓不是一伙的”模样的赵七月面前，一本正经的见了个礼，“老辛苦了。”

徐明朗冷冷对赵玄极：“赵氏不是没有手这些案吗？为何赵氏族人会在新乡镇跟刘氏族人起冲突？”

说到这，赵七月踮起脚尖拍了拍赵宁的肩膀，夸奖：“这里面你也有功劳，改后的《青云诀》作用非凡，不止是我，大家的修为境界提升都快了很多。”

崇文殿内，文武两方互不相让，争论得极为激烈，不少脾气暴躁的武将已经是面红耳赤，恨不得起袖去揍这些大巾文人。

受到赵七月不是太稳的气息，赵宁忽然顿了顿脚步，不无讶异：“你突破元神境后期了？”

众将门大人无不呼应。

蓝田山刘氏矿场矿难的案，一件就得上之前的好几十件命案，且它不是单纯的矿难，其中还有许多矿难遇难者家属，结伴上京告御状而半路失踪，再无音讯的情节，这才是最黑暗最关键的。

真正面不改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永远到这一。有人之所以能表现得八风不动，不过是因为碰到的事还不够大、局势还不够严重而已。

赵玄极不失时机上前，再度弹劾刘牧之。

哪怕是徐明朗和刘牧之，一个当朝宰相一个副相，也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在人前面大变。

听到这个消息，刘牧之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大家虽然平日里不把平民百姓当回事儿，但再傻的上位者也知，这一绝对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来。否则，不是说百姓只要造反就可以倾覆皇朝，但至少会影响统治秩序，这是统治阶层最不愿看到的。

赵七月老气横秋的摆摆小手，用不值一提的语气：“没误事就成。”

刘牧之已经坐回了坐垫。皇帝向来仁慈，没有让他一直跪着。此时刘牧之跟徐明朗两人，都是观鼻鼻观心，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架势。

刘牧之心如死灰，愣了好久，才躬下拜领命。他知，他和整个刘氏，都已经跌落万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