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尹跟刘大人一样，脑也太灵光。怎么，别人殴打了你京兆府的人，就该被抓大牢，你京兆府的人打了别的朝廷命官，就可以概不追究，当没发生一样？谁给了你这么大的特权？是参知政事，还是陛下？

赵宁哂笑一声，掏掏耳朵，屈指弹弹并不存在的耳屎，面目平静，声音也变得漠然，“如此说来，京兆尹是打算耍无赖了？”

大院外面，响起一片倒凉气的声音。

这时候，一威严至极的声音，在院门外如雷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横至极的修为威压，镇得大堂里的人，除了赵宁外都无法动弹，“谁敢仗势欺我赵氏？当老夫已经死了不成？！”

“好！”

话音方落，门外已经响起一片“拜见大都督”的恭敬呼声。

“你……你休要胡言语，这几件事究竟如何，还需要一步查实，到时候刑跟大理寺，会清楚。不过依本官看，这都是你们都尉府先动的手！”

他的话说完，就连石珫也觉得有理有据，轻易反驳不了，而且话里也有让步，譬如说不必将下令殴打刘志武的赵宁去，在这么大的阵仗下，有这样的结果可谓是非常圆满了，石珫满意的喜不自禁。

却见赵宁又伸一手指，“当然，作为换，都尉府可以不上表陈述京兆府的胡作非为与尸位素餐。”

“你……”

“那又如何？”京兆尹从鼻孔里发一声冷哼，既然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那就用不着顾及什么了。

他淡淡的对赵宁：“第一，就殴伤京兆府官员之事，都尉府向京兆府赔礼歉，并保证永不再犯，如此，都尉府可以不必今日下令动手的官员；

刘牧之在他里，已经活不了多久，京兆尹则不过是个梁小丑，早晚也会收拾掉，对这么两个人，他觉得自己真没必要客气。

刘牧之瞟了赵宁一，不屑的像是在看找死的飞蛾。既然对方不识相，就不怪他下死手。这些年来，文官用类似的手法，也不知扳倒了多少军方官员，赵宁又何能例外？

京兆尹大袖一挥，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他说的话，就必定是铁一般的事实。

赵宁冷笑不迭，提起刘牧之的时候，也没有半儿尊敬之意。

听了这话，赵宁轻轻一笑。

因为是朝廷副相，他走在哪里都是受人敬畏，军方大员也不敢不给三分面，早就习惯了颐指气使，今天本不用降尊纡贵，亲自到都尉府这座小庙里来，却没想到，自己来了，如今却被赵宁这个从六品官如此无视，真是岂有此理！

刘牧之挥手打断京兆尹，赵宁跟京兆尹吵了这么久，完全当他不存在，半儿面也不给，这让他这个参知政事，心非常不快。

“第二，事情起因是平康坊之案，此事关系重大，有数名元神境手现，你都尉府理不了，为了尽快查明案情，揪恶徒，确保京城太平，都尉府立即将此案一应人证证，移京兆府，不得迁延！”

听到这话，石珫嘴张得能去一颗！他几乎要忍不住，扑上去将赵宁倒在地，让他不要胡说八、白日梦。

赵宁依然面容淡漠，瞅着京兆尹跟刘牧之，“如此说来，你们是打定主意要仗势欺人了？”

然而，不等他答应下来，就听赵宁以同样理所当然，不容违逆的吻：“第一，京兆府向都尉府赔礼歉，并保证类似的事永不再犯；第二，京兆府上下，都是一群脑不太灵光，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庸官，平康坊这么重大的案，他们查不了，也查不清楚，为保证天脚下的市井治安，都尉府将全权理此案，旁人不得涉！”

“你要是果真脑不好使，我便好心提醒你一句，在平康坊先打人的，是你们京兆府，冲到都尉府先动手的，也是你们京兆府！你敢说不是？！”

御史呵呵冷笑：“本官真是大开界！且不说别的，都尉府殴伤京兆府大批官差，目无尊长，撞上官，对参知政事都敢不敬，事实俱在，不容抵赖。这样的衙门，已经烂透了，需要朝廷严加整顿，肃清风气，所有官员都得接受调查！本官这就可以拟写奏折，面呈陛下！相信不用两天，朝廷就会有令下来，都尉府上上下下的官员，会被整替换一遍！”

若是再不面将前的事一言而决，那今日就真的没了副相威严。

来的，只能是皇朝唯二的王极境中期之一，大都督府大都督，军方第一人，镇国公赵玄极！

“好了。”

刘牧之怔了怔，快被气笑了，京兆尹更是跟石珫一样，有刹那的目瞪呆，然后他就朝那名御史拱了拱手，“都尉府是如何不堪，想必御史大人也看到了。”

石珫面如死灰，院墙外已有哗然之声传。京兆尹勾结御史的这一招釜底薪，是将赵宁架在火上烤，要让他众叛亲离。

京兆尹转过，朝门外喝：“赵宁目无法纪，使人殴伤京兆府官员，且撞上官，律法不容，尔等若是从犯，必被一并惩，届时轻则罢官，重则下狱！尔等若不是从犯，就来当面跟御史说清整件事的始末，指主犯，如此还能保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