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刻。

可此时，无论是伊恩还是希利亚德都不想听下去了。

所以，自己才会真心地将对方视作老师。

他闭上，关闭预知视界，然后才缓缓：“我刚刚看见……看见……”

因为希利亚德就是这样的人……他就是这样一个大，温和，有着力量，却并不觉得自己在上的人。

“怎么了，伊恩，你的灵能突然失去控制，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

“战争是一定会发起的。”

“没有黑……但是我看见了，我明明看见了……整个世界都弥漫着……”

男孩睁大双，闪耀着雾光的双目却并没有注视前惊讶地搀扶住自己的老师，他的目光空无比，仿佛灵魂也顺着那目光蔓延至极其遥远之地，漫漫时光前后。

他看见，看见辽阔的平原在自己的脚下延伸，而在视野的尽，一线黑压压的骑兵在衰败的焦土上奔驰，庞大的铠装释放撕裂黯夜的光，将一座又一座城市化作火海，然后又将其熄灭，就像是黑夜中耀却又迅速熄灭的火炬。

心中只来得及闪过这样一个念，以及一烈的穿透现在脑海。

大脑仿佛被撕裂，可就在这瞬间，男孩看见了烽烟，看见了倾覆的城市。

灵能超负荷运转，鲜红的血从鼻与角溢，伊恩却恍然不觉，如若不是希利亚德一声断喝，将一源质输至他内，恐怕他还会继续看下去。

伊恩看见，房屋被熊熊炽燃的烈焰燃，庞然的国度在苍凉的战鼓中四分五裂，这片大地正在承受苦难，而亿万生灵于天地间挣扎怒吼，却始终难以摆脱无穷的黑暗，只能沉沦至永劫的尽，腐朽成泥灰。

在引起周围人注意之前，希利亚德就察觉到了自己弟的不对，他眉皱，双目中亮起一银的光华，扫过男孩全。

“这是——”

“我当然知……”

而清醒过来的伊恩眨了眨，抬起手，去角和鼻溢的血迹。

大大地呼着，伊恩仿佛如梦初醒，他不知何时已经开启了预知视界，然后环视周边的所有人。

突然地，伊恩觉到自己双前一片模糊。

这黑便是死，是不祥，也是一次预兆。

伊恩看见了，他看见，在最后的最后，一座座城市的废墟升腾起足以遮蔽大地，天空，星球乃至于宇宙星空的黑烟。

——幻视？不对，怎么这么烈？！

黑红的雾气萦绕在万事万，尘世众生之上，无人可以解脱，无人可以逃避。

格兰特爵还在广场中央的台上讲话，他必须要凝聚民心，因为西南平原的官已经不再安全，无论是可能的飞焰地侵，亦或是单纯的帝国自己觉得不安全，需要改变贸易路线，都会对世界最边缘的哈里森港造成极大的影响。

老骑士低声自语：“我怎么会不知？”

“老师……”

如此想着，年幼的男孩垂下双眸，他淡淡说：“不是为了战争不惜一切代价，而是已经到了不得不发动战争的地步，所以才会去不惜一切代价。”

伊恩沉默了许久，然后

接着，他便决断，以最快的速度将伊恩带回家中，动源质引导，却无法让对方恢复正常。

一切都消散。

——懦弱者无藏，唯勇毅者方能幸存。

伴随着突如其来地，颅，仿佛燃烧灵魂的剧痛，本以为自己暂时失明的伊恩，却看见了一幕仿佛源自于极其遥远彼端的影像。

骤然的光与错的光影开始在伊恩的视野中浮现，错且支离破碎的千千万万个碎片开始汇，重组。

灰，白，白，白，金，紫，蓝……普通人，老师，格兰特爵，普德长老……乃至于广场，街，整个哈里森港……所有的雾气都无比正常。

理解，但倘若是自己的老师，那就很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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