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开始读班报告：“2017年8月8日普外科二病区晚夜班班，在院人数43人，院8人，院5人，转0人，转0人……”

当时我就有不好的预，盯着陈老师，看着陈老师的嘴一张一合，果然，下一句她便：“我们科来了新同事，叫沈东林，今年刚毕业的，年纪小，还请大家多照顾照顾。”

等那人关上门重新将脸转回来那一刻，我直接愣在原地，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书面接班完毕后，医生们在主任的带领下开始早查房，护士则回到护士站，站成一排，听护士长还有什

我盯着他从门一路走到正对面，看着他的手从白大褂第三个纽扣开始一直扣到最后一个，扣完后还低看了一，最后才抬起，然后也是一愣。

“那我们就走了。”陈老师走了两步，到我面前时忽然停下来，“对了。”

整个办公室安静了几秒，陈老师率先打破沉静：“主任还有什么要代的？”

朱主任说：“我说怎么今天班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迎新同事。”

昨晚徐程上大夜班，人到得差不多了，她问：“陈老师，主任，班了？”

护士长回家生孩去了，陈老师便为我们科代理护士长。

昨天值班的是刘医生，她接着说：“护士班详细，夜间病人病情平稳无特殊班，班完毕。”

我低着，却能明确受到一烈的视线向我来。我脚上不停得着小动作想分散传来那令我不安的受，直到徐程读完班：“……班完毕，请值班医生补充。”

朱主任：“开始吧。”

白天六个护士上班，站成一排，我站在中间，他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是一边扣纽扣一边到医生的队伍里随便找一个空隙钻去站好，好巧不巧，就在我正对面。

胡主任和朱主任两人对视一，胡主任说：“没有。”

整个办公室十几双睛齐刷刷盯着我，几乎要把我看个窟窿来，我扯一个笑，只觉此时无比尴尬。幸好陈老师接下来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了医生办公室。

我们医院医生办公室的格局和别的医院有些不同，医生们的办公桌全靠墙摆放，一张连着一张，所有墙边全被桌占了去。医生在电脑前开医嘱面对的都是雪白的墙。

这时，门被推开，一位瘦瘦的影走来，穿着白大褂，急急忙忙还没来得及扣纽扣。

只有大夜班和白班接班需要到医生办公室行书面接，而且还有专门的站位，医生和护士面对面靠着桌各站一排，侧对着门。护士长和主任站在队伍最末端，面向大门。大夜班的护士和值班医生站在队伍最前端，背对着大门，他们面对着护士长和主任，但中间隔着我们。

我咽了，下意识瞟向某人，他低垂着眸，嘴角掀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忍不住摸了摸鼻，有些心虚，慢慢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到自己的脚上，不想承接他对我的愤怒。

从他的表情里，起先我只看到了震惊，但逐渐震惊慢慢转化为愠怒。不过想想也是，两个月前我在江州对他了那么渣的事，他生气也可以理解。

但是这样我就比较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