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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金钱雇佣他们是虽说可行,但那得花费多少的金钱啊。
而且是数十名,光是维持这个队伍就需要莫大的金额。
而若要以为这些都只要钱都能买到,那王座左右侍立的异样存在,足以让下
跪的男性感到自己见了鬼。
——超脱常识之人,礼赞者哈利贝尔,青色雷光塞西尔斯·赛格蒙
特。
卡拉拉奇都市国家,与神圣波拉奇亚帝国。
将两国各自的最强之名收入囊中的两位战士,守护左右。
唐突出现的结社,其率领的一帮人能够为所欲为,不需要更充分的理由了。
「希格尔木先生?」
「————」
在自己差点失神的时候名字被叫到,男性——希格尔木的心脏停了一拍。
只见手托腮的肃清王笑容消失,昏暗的黑瞳望着希格尔木。
希尔格木正如被握住了心脏一般喘着气。
嘴唇一开一合渴求着氧气,试图解释什么。
然而,看到希格尔木的可怜反应,肃清王耸了耸肩。
「啊—,抱歉感觉很无聊吧。歪楼是我的坏习惯。一直如果不东扯西扯,我
就不太敢说正事」
「没……这,我」
「我还在说话」
「————」
王的右手抵在唇边,左手指着男性。
他平静地盖过男子的辩解,男子后背冒出大量汗水。
如此彷佛凝固般沉默了数十秒,感觉上却好似永远般漫长。
「——抱歉。我不是想威胁您。只是,还望您包涵,这边两个人,和其他人
都是我雇来的所以会听话,但您不是吧?所以怎么说……我给自己个定心丸,抱
歉」
「————」
语气十分平静,还是敬语,光是这样就够异常了。
肃清王很懂礼貌,会对敌人予以敬意,然后毫无犹豫地行使暴力。
王的声色,诉说的话语,在听的这方看来只觉得像是内心有异。
青年战战兢兢,看起来毫无自信的眼神,彷佛要看穿自己的内心所想,聚精
会神地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那,昏暗的黑瞳中,发出的问题仅有一个。
——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
「————」
当然,自己应当表示自己不是敌人。
可是,希格尔木的话语权被剥夺,被禁止出声作答。
若是出声,若是还以眼神,若是以态度表明,说不定反而惹其不快。
这份恐怖缠绕老人的内心,将人生最漫长的十几秒化作了永恒。
感觉这一切只是个笑话的,都已经死了。
结社的做法过于激进,四大国里社会的中枢,大部分惨遭毒手,变成了已经
一无所有的病巢。
要活下来,只能避开病魔,或是克服病魔。
而,这克服的方法,只有名为顺从的全面投降。
不可沾染的不治之症,老人正是没能逃脱,才到这一步的。
一切的回答都已事先想好,下定了服从的决心来到这里的。
但是,希格尔木在这里才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自己彷佛被绑住手脚,在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被扔入水中,呼吸痛苦,喘着气
渴求氧气。
在陆地上,在房间里,在这视线下,溺于水中。
「————」
这、不是病,是诅咒。
肃清王是受到了无可消抹的诅咒。
病态的恐惧让其目光暗澹,无法消去的疑神疑鬼将其内心侵蚀。
他,畏惧人类。
畏惧,猜疑,憎恶他人。
正因为自己心怀着最大的恐惧,他才会为了寻找是否有其他同样被恐惧侵蚀
的人奋发,而让他人染上同样的症状。
溺水者,王在一开始就这么说了。
正如其言。
现在,若是能得救,哪怕是一颗稻草希格尔木都会抓着不放。
「那么……对了,说到稻草。拼命苟活……嗯,所以我能理解。希格尔木先
生您,来到我这里找我谈话,这,合情合理」
「————」
「我,喜欢合理的人。比起谈着谈着突然揍过来的人要值得信任。虽说不知
道你传闻怎么听我的,但请别用传闻来判断我这个人。……我,不怎么想掀起什
么风口浪尖」
说着,肃清王想着这边张开左手。
然后,似是在表示该这边说话了,将手微微向前一伸。
「啊」
忽然,希格尔木犹如定身被解除了一样,口中大喘着气。
一瞬间,害怕这是否会触到王的不悦,然而眼前的青年不作反应。
耐心等待的沉默,似是,终于将希格尔木拉回了这个世界。
「希格尔木先生?」
「啊,不……万分抱歉。我方也诚如送来的书信所示。希望能与结社的各位
,长久地合作下去」
希格尔木言辞慎重,没有太过巴结地表明了立场。
听完,肃清王迷上双眼,微微思索,露出微笑。
「————」
这个微笑的表情,忽然让其恢复到了外貌年龄,让希格尔木吃了一惊。
然后,王对受惊的希格尔木深深点头,「那就愉快地合作吧,希格尔木先生。详情,请在之后和负责这一块的人谈。这才是聪明人」
「啊……」
「今后,也请关照我们结社」
肃清王抬起手,微笑着结束了商谈。
听到这句话希格尔木缓缓起身。
跪地的身体僵硬,差点跌倒在地,但可算是站稳了,长长呼了口气。
「万分、感谢。今后,也请关照我们」
「嗯」
总算是咬准字眼,说完了最后的招呼。
然后,希格尔木向颔首的肃清王低头表示要退下。
「————」
安心感与成就感在内心如暴风肆虐。
数秒前还如铅块般压在身上的紧张感澹去,男人的脚步自然轻快了起来,想
起等待自己归去的家人面容,点着头。
总算是撑过了大风大浪,看到希望了——,「——?」
就在这时。
后背传来一声轻响。
/家.0m
/家.оm
/家.оm
那是耳濡目染的硬币声音。
和硬币从手上滑落到地面时候的声音很相似。
「背面」
简短的一声。
这意味着什么,希格尔木还未理解——,「————」
老人的视野倾斜,与地板平行了。
比起跪下的时候,离绒毯更近了。
——而这,就是临终一幕。
「————」
哈利贝尔眯眼望着被砍头的男性遗体。
手法发干脆利落。
老人的手脚没有痉挛,头落在绒毯上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死。
由于这个尸体除了失去性命以外并不满足尸体的条件,因此堪称得上是一件
艺术品。
不过,尸体只是尸体,自己并没有评价其美丑与否的兴趣。
「唔,唔呕呕呕……」
看到尸体喷出的血,坐在王座上的少年捂着自己的嘴。
明明都已经看过无数次尸体,已经人变成尸体的过程,精神却还是那么脆弱
,完全没有习惯。
「自己下的命令结果还这样,这对死者也太冒渎了吧?虽然不强求习惯尸体
,但至少能不能往减少制造尸体的方向努力一下?」
「我也不是想杀就杀的啊……的。虽说不忍直视,但至少要在现场见证。这
算是最起码的……」
「自我欺骗呢」
对于用手帕捂着嘴和呕吐感奋斗的雇主,同伴的话语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