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瓷看着他，虚弱地细声：“可是我喜你呀……多看我一好吗？你可以忘了，忘了也好，我走了，愿你扶摇直上，再无微末凡尘扰心……”

她要用这方式和他了断了。

直至天边蓝的薄雾升起，有人扣门，见了此景，小心翼翼地问僵坐在阿瓷旁的人。

“……阿瓷？”

晚了。

阿瓷走后的第一天，叶辞没有连于任何事，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阿瓷，别这样。”

叶辞本是沉默着等待毒发，心的意是她的泪，直至不祥的血腥传来，叶辞猛然抓住阿瓷的肩膀，目所见，角血红已染了嫁裳。

“我以前总觉得你的心是凉的，不会也不会动，现在总算听到了。”

“你说过，我嫁人时，总是要杀人的，还从来没有杀不了人的时候。这里有杯酒，叫同心，你若饮之不死，我可以如你所愿，昧着良心尽弃前嫌。”

“造业者，自受业。”

阿瓷轻轻扯住他的衣袖，中话语破碎。

她底满是他所无法理解的缱绻，那似乎并不是一个杀人者应有的目光，更多的仿佛是眷恋。

手指下的脉搏越来越弱，一片麻木中，叶辞终于意识到了。

“我是很惜命的，人活着只有一次，就算是转世投胎，也和这辈再无系了。可看着你，却觉得到此为止也好——”

叶辞依言走过去，这是那之后她第一次主动靠近，耳朵贴在他心，静静听了一会儿，便笑了起来。

“……你过来，让我靠一会儿，我困了。”

叶辞闭上：“你若熬不过，我用药让你把这段忘了。”

“你想赌什么？”

“刚刚我还在想，索一走了之，哪儿都好，只要与你无关。”

“杀了我，你就能心安了？”

两

“我下了毒的……”苍白的面容上，角微微上扬，阿瓷轻轻贴近了他心，“我把毒下在你心里……我……先走一步，你要比我晚些，再晚些，别跟着我。”

阿瓷笑了笑，：“坐下吧，我还有很多话想同你说。”

……

“有毒，别碰。”

檐下的风铃静了，叶辞为她寸寸拭去面上的血迹，看了她许久，笑容依稀，心却慢慢到了被蚀一个的折磨。

冷酒，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烈，而阿瓷面上的神情亦未有什么变化，而是起去打开窗，让窗外的疏星与冷月照来。

他连惊慌的时间都没有，她就决绝地离开了。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阿瓷将杯中斟满酒，推至他边，眉笑得温婉，“叶辞，我听说，你从没有赌输过，要不要和我赌一赌？

叶辞想去抓她的手，却只见她冰冷的衣袖，上面密密的刺绣，仿若一针针钢刀，一碰，便知它的主人已然心力瘁。

“无事，葬了吧。”

“当真这般恨我？”

“那杯酒里到底……”

“……我不会喜一个死人，你走了，就换我恨你了。”

“宗主，可……”

叶辞当然知“同心”是何，那是连他也未曾尝试一解的毒。

第二天、第三天……一年，相安无事，人们以为他忘了，只是觉得他更疏情了而已。

他经年隐秘的夜梦。

“好，我若死了，记得躲得远远的。”

“杀了你，我就死心了。”

“那这酒？”

“都说了……我嫁人，总是要死人的，我都嫁给你了……杯酒，怎能独你一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