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瓷垂眸：“兄长来晚了，我已满手血腥，不知沾了多少人命……今日得见兄长已是万幸，不敢奢望还能得律法相容。”

沉默半晌，宁宗恒忽然：“瓷姑娘见我时，难就不觉得，我们生得有几分相似？”

宁宗恒见她有所松动，心中一定，算算时间只怕叶辞要回来了，忙：“我当真是你兄长，若有疑虑，来日我会慢慢与你叙旧，现下当务之急，是需得救你易门火坑！实不相瞒，兄长此次被委派至稽城太守，乃是因为易门首恶行将就木，我奉朝廷之命剿灭易门妖人余孽……万幸是我被委派至此，若换了他人，只怕你受易门牵连，难逃系。”

自然，算了总账后，发现自己最少是个腰斩弃市，后面的自然也索然无味了。

“你看这是什么！母亲留给我们的玉佩，一人一块，你也有一块，难连这个都不记得吗！”

阿瓷蓦然抬，看了他片刻，：“我见郡守大人，也是有几分面熟……说来不怕大人笑话，我总觉得，大人像我幼时离散的兄长。”

看见那块玉的瞬间，阿瓷脑中倏然一片清醒。

这个人，虽然和她生得如此相像，虽然说得她幼时的记忆……但这是她的玉。

“我是你兄长！改姓是因为父亲……父亲他上京后，、赘一名门，名门规矩严苛，不允存有他系族人，继母又无所，是以不得不随之改姓。”宁宗恒面既痛苦又悔恨，“那日我见你从山上祭拜母亲来……只怕你恨我，又怕在妖人面前暴，不敢去祭拜母亲，也不敢相认，唯恐又和你离散。”

“你真是我兄长？”

他猛然上前，阿瓷被惊得后退两步，拧眉：“大人莫要开这等玩笑，我虽与兄长离散，但嫁与他人之前并非姓宁……我夫君快要回来了，若有事请与他商议吧。”

阿瓷有些不自在，她这些年跟着叶辞，虽不至于杀人如麻，但为了留在叶辞边，迫于易门的压力也杀了几个好之辈，偶见这官家里摆着律法，自然是想查一查自己的罪够判死几回的。

阿瓷看着那玉良久，眸底的神光忽明忽暗，直至玉被握得发，这才一抬首，动容：“兄……长。”

……拙劣的骗局。

但宁宗恒却是想岔了，见她拿着律法书手足无措的模样，更觉得她是遭到易门压迫而为之，如今正是找不到救赎时，他心中便更添三分把握。

宁宗恒一咬牙，从怀里拿那半块玉佩示她——

里的书本就是给客人看的……倒是说，寻常姑娘家都喜看坊间话本，瓷姑娘拿的这是？”

“律法虽严，但尤有可恕者，我与父亲亏欠你良多，纵是拼

呃……

宁宗恒本就是趁着叶辞门才急与她一见的，看她要退后堂，忽然灵光乍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小妹，你幼时我曾带你去听老人讲古，你最喜听计杀董卓这一段，可还记得吗？！”

脑中一片白茫茫，阿瓷想过很多次，若当真有亲人活在世上等着与她相认时，她会是什么反应，是惊喜，还是忧虑。

此言一，宁宗恒大喜，情不自禁上前两步：“小妹！我正是你长兄！你莫再跟着易门妖人了，跟大哥走，以后谁也不会再欺辱你！”

“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阿瓷形一僵，愕然回：“你……你怎么知？”

那是她的玉。

都不是，她在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