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杀声震天，他们就像湍急河中的两块石。

姜明霜披着氅衣坐在中，自从叛军打下偃师城，朝廷的兵节节败退，如同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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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颜领兵攻洛京时是初四夜，一弯细细的新月白惨惨地挂在空中。

京师风声鹤唳，中人人自危，天和中心江山社稷，他们这些妃多是担忧自己和亲人的安危。

余下的心思，她一半给了在朝为官的姜家父，另一半给了皇后中的三皇，至于她自己，倒是不那么要了。

姜明霜在中先看见火光，随后才听见声响，她腾地站起，不顾旁人阻拦，发了疯一样就往殿外跑。

司徒徵只盼着他派去的那队亲卫能不辱使命。

攻破洛京后，他先派遣兵将几大世家围住——有这些人的支持，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取代司徒钧。

领的大军恐怕已经京了，司徒钧一死，一切成了定局，卫十一郎即便立即回救，也是回天乏术，再说他痛失所，还愿意司徒家的闲事么？

他边是着朝服的韦氏，不他心里怎么想，这时候能与他并肩站在这里的只有中皇后。

与此同时，他自己率着数千兵长驱直，直奔城，放火烧了门，不过一个时辰不到，便将负隅顽抗的上千宿卫杀得几乎片甲不留。

领兵的大将是汝南王世司徒颜，他治军严明，军中也只有为数不多的胡兵，他京既是为了夺位，便把京都视作自家东西，洛京百姓自然也是他自己的民，京之前便三令五申，不许麾下将士杀伤人畜、劫掠财货。

不免又由阿宝想到他的生母姜明霜，司徒钧心里一阵揪，这辈是负了她了，亏欠的也只能等来生再还了。

司徒钧着十二章之服，通天冠，冕十二旒，站在宣德殿前望着远灼灼的火光，仿佛置于梦中——当日登基，他穿的就是这衣裳，算算到如今十年不到，回想起来已如隔世了。

因为忧惧难以排遣，那些素日不怎么来往的妃嫔们倒是成天聚在一翻来覆去地讨论，无非是叛军会不会真的攻洛京，万一打里来会怎么置他们，讨论来讨论去，日复一日车轱辘似的，直到这一夜，城终于破了。

韦氏平日不显山不，到了山穷尽的时候确是有为皇后的气度。司徒钧与她结发多年，虽说不上有多情投意合，也算是举案齐眉了。他握住皇后的手：“别怕。”

“我只是担心阿滢......”韦氏哽咽，见天脸有些不对，忙又补上一句，“还有阿宝，他离不了母，不知会不会饿哭。”

这世上教姜明霜牵挂的人不多，三娘陪着姜老太太，带着二三十个庶弟庶妹们去了济源表叔庄上，她可以略微放心些——济源是小地方，离洛京又有路，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殃及。

其他人没她那么看得开。

司徒钧没说什么，却不由自主松开了她的手，想起幼，他的心一，但愿那些侍卫能护送他平安逃去，即便一辈不能再回来，隐姓埋名个普通百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