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仗来可说不准，”钟荟笑着放下手里的书卷，把手枕在脑后，“横竖睡不着，你再陪我说会儿话吧。”

“事成了吗？将军？”与他并绺而行的亲卫阿寺问。

“哎？娘有什么吩咐？”阿杏直起腰来。

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咫尺之遥，军营里警钟和战鼓大作。“有人袭营！”兵士们一边奔走相告，一边迅速拿着刀枪剑戟集结起来御敌。

“你阿枣姊已经和阿寺定下了，等西北的仗打完，回了京就送她门，”钟荟盘算着，“我倒没问过你，有意中人没有？索把你们俩一起送去，免得我伤两次心。”

□□破空的声音此起彼伏，像胡哨一样，伴随着声声惨叫和嘶，逐渐能听到白刃相接的声音，由疏而密。

“小杏儿，我一直想着等回了京再问你……”钟荟打量着阿杏的脸，烛光把她的圆脸映得又光又，她恍然意识到，阿杏早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卫琇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又了，朝着前方虚虚地望了一，无声地念了句佛号。

钟荟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整个人

“那咱们......”阿寺看着卫琇，等待他的指示。

阿杏不由低下：“娘莫打趣婢，婢这模样，什么人看得上……婢一辈服侍娘。”

虚云禅师与他约定，若是事情败，他死，他的人就会佯装去烧粮草，司徒徵发现后必定以为这是他们定下的计谋，必定将计就计来诱敌，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卫秀领兵发后，钟荟在营帐中有些坐立不安。

“方才去看过阿枣了？她好些了么？”钟荟问阿杏。

“娘，婢真不嫁，”阿杏有急了，“您早些安置吧，您睡一觉，明儿天一亮郎君就回来了。”

“照旧。”卫琇一夹腹，往火光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丫真是生了副京都肚，气得很，只要离京百里一准土不服。”钟荟笑着靠在榻上，阿杏忙跑过去帮她把隐垫在腰后。

“娘！”阿杏一抬起，脸上全是泪，“婢对不起您……”

他不自投罗网，又怎么能把司徒徵的网破呢。

来越近，卫琇遥遥地看着一火光直冲云霄，把夜空熏一黄昏般的颜。

“等等，你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钟荟突然蹙起眉，“好像是蹄声！”

阿杏嘴嚅了嚅，言又止的样。

“叫小圆煎了大夫给的药，喝下好多了，估摸着这时候已经睡了。”阿杏拿小铜剪剪着烛。

“别害羞啊小杏儿，”钟荟掩着嘴笑起来，“和你家娘说说又何妨？你喜什么样的儿郎，待回了京替你个如意的。”

“可不是，下人的倒比主人还，”阿杏也笑着骂，拿起剪继续剪烛，“该打！”

钟荟攒住阿杏冰冷颤抖的手，安她：“别怕，外有武艺的侍卫守着，这营帐又不起，他们没那么容易找到这里来。”

阿杏刷地白了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