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说得轻巧，”韦重不能明着和天翻脸，刚好拿钟禅撒气，“既然老朽的对策是下策，敢请钟大人的见教，何谓上策？”

司徒钧

司徒钧：“钟公言之有理，不知可有良策？”

“韦公此言差矣。”殿外传来男的声音。

司徒钧怔了怔，盯着钟禅看了一会儿，下颌绷，嘴抿成细细一线：“齐国？”

好在赵良驻扎在武威的兵还能抵挡上一阵，等卫琇的兵一到，至少可将胡兵截在半上。

韦重叫他气得不轻，双一瞪，把白胡得呼呼生风：“陛下这也不行，那也不可，老臣亦是无计可施！不然以其人之还至其人之，他能用胡兵，我们也能借戎兵......”

韦重当即不忿：“既然陛下不愿向赵王借兵，那只有急令将卫将军召回，他带走的三万中军庶几可以抵挡住逆贼的攻势。”

他当然知继位的齐王儿是个有勇无谋的草包，不过是齐国太妃卫氏手中的傀儡——所以他更不能向齐国借兵。

司徒钧睛一亮，仿佛抓住了“钟卿，快请！”

司徒钧抬抬手阻拦：“钟卿不必说了。”

“微臣不敢，”钟禅施了一礼，“微臣以为，如今形势远非山穷尽，司徒徵来势虽凶猛，然而他犯上作，师无名，此次孤注一掷，若无法一举得胜，每拖一日胜算便少一分，故而他不惜与虎谋也要勾结戎狄，引西羌各关。据臣斗胆猜测，西北恐怕烽火已燃。”

钟禅不不慢地走殿中，向天行了礼，然后对韦重揖：“韦公请恕我方才无状，然而戎狄不与华同，汝南王此举本就是火中取栗，一着不慎便会引火烧，即便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不可此下策。”

钟禅想了想：“不敢妄称良策，不过是权宜之计，陛下庶可借齐国之兵，合青、徐、兖诸州之州郡兵，齐国之兵以骁勇善战、悍不畏死闻名，与司徒徵或有一战之力。”

”

钟禅低下，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自去岁齐国动，老齐王薨逝......”

司徒钧也问：“还请钟公不吝赐教。”

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司徒钧前直冒金星，看着站不稳了，虽然他怀抱着自欺欺人的念，但是心里也认同钟禅的推测，西北多半已经了。

“这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司徒钧冷笑，“把卫将军调了去，若是此时西羌大举犯，凭赵良那无用的老东西能抵挡得住么？难不成要将卫将军分成两半？”

司徒钧虽然仰仗着卫琇替他平定西北，但是对他的忌惮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剧增，朝中越是无可用之人，他越是怕卫琇，怕到午夜从梦中惊醒，汗如浆，他甚至都不知自己畏惧司徒徵多些还是畏惧卫琇更多些。

话音未落，他外孙一掌拍在几案上：“外祖好生荒谬！赵王是何等样人，阿耶在时尚且提防着他，向他借兵何异于引狼室！”

司徒钧和韦重虽有君臣之分，但是天对这个外祖人前人后总是敬他三分，何曾如此慢待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