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他在折阿婆的梅！”十七娘突然愤怒地叫了声，提着裙跑亭，沿着石阶“噔噔噔”往下爬。

她不由想起自家的二姊，行事倒和钟家这些小娘有几分相似，不得不承认，她这二姊悟确实比她，也难怪卫十一郎那样的人会钟情于她了。

姜明淅在那小郎君撞树枝的时候因着好奇张望了一，是圆是扁还没看清楚，立即就非礼勿视地挪开了目光，只依稀觉得脸生得很白净。

“嘁，去年上巳是谁看得目不转睛啊，打量我不知呢！”十七娘和姜家三娘一见如故，早已将她目为知己，“姜家姊姊，我阿姊最是假正经，咱们别理她，你倒是说说，林里那只呆鹅俊俏不俊俏？”

“什么浑话也随说！没规矩！”钟十五娘已经订了亲，比妹妹懂事些，觉着妹妹在外人面前无遮拦着实丢人，红着脸作势要去撕她的嘴。

姜明淅实在没见过这么呆的人，忍不住掩笑起来，生得那样明眸皓齿的一张聪明脸，怎么傻成这样呢！

“姜姊姊，你莫要觉得不好意思，大堂嫂说过了，这人是天地间灵气所钟，就同月一样，合该给人看的。”十七娘是。

十五娘跑过去踮着脚看了看那树枝，见并未折断，面稍霁：“不知者无罪，足下不必自责。”

十五娘追了上去，亭里只剩下姜明淅一个外人，他们姊妹那么着慌，她也不好那么悠哉悠哉地置事外，只好也跟了上去。

姜明淅想起自己无疾而终的姻缘，不由有些惆怅黯然，随即又为自己的这心思到羞耻，在心里又把自己鞭笞了几个来回。

他涨得满脸通红，赶低下匆匆行礼告辞，转过跌跌撞撞往林外面跑，忘了方才叫他吃了一次亏的枝桠，竟然再次撞了上去，这一下比方才还猛，带得他一跌坐在地上。

“那是谁家的小郎君啊？怎么跑园里来了？”十七娘又纳闷起来，“啊呀！模样俊俏么！”

娘相了一会儿，人人都待她很和善，非但没人沙影借机讽刺，连一个异样的神都没有，她绷的心弦方才慢慢松弛下来，她的脸打趣：“你别翻悔啊，我可凶了，家中的妹妹个个都怵我。”

苏小郎不用回也知那些小娘肯定在笑

姜明淅忍不住噗嗤笑声来，常山长公主嫁了人仍旧不改初心，实属难得。她因着的缘故，生怕叫人捉住错挑剔看扁，自己给自己加了许多规矩，如今才知，原来在钟家这样世代簪缨的人家，反而不拿那一死板的规矩教养女儿。

苏小郎君又赔了几个礼，这才直起抬起，这一抬不打，冷不丁与姜明淅四目相对，竟忘了挪开，待自己察觉时，已经如个登徒似地盯着人家小娘看了半晌。

苏小郎君一听这话吓得赶缩回手，连连行礼告罪。

“这位公！”十五娘跑到梅林中，端正地行了个礼，“这株老梅承蒙贵客青睐，我们本该到荣幸之至，只是此株梅树乃先祖母亲手所栽，还请足下谅解我们对先人的怀之情，莫要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