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十一郎向来不怎么在乎外间的看法,安之若素地每日姜家，闲来无事还陪着夫人坐着犊车招摇过市，去金市的铺里买果挑饯,引得洛京城里的百姓争相观看，都卫十一郎夫妇离了京都，连秋月都失了。

常山长公主笑着挽起钟荟的胳膊：“前几日才诊来的，想派人给你送信来着

四周有下人在，钟荟不能扑到母亲怀里，连阿娘都不好叫一声，还得装模作样地行礼，钟夫人把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住：“卫夫人别多礼，你有了，万事须得小心……”

蒲桃莞尔一笑：“卫夫人莫怕，妾又不是疯，也不想把命搭上，你打我那一掌，是我该受的。妾这样的蝼蚁，即便来一百个一千个，卫夫人也是抬抬脚就能轻易碾死，留着命比什么都要，我不会自寻死路的。”

跟着夫人回娘家住自然不合规矩,旁的世家看在里,自然要笑姜家鄙无礼，再叹一句卫十一令智昏，丢了祖上的颜面。

钟荟一回京便住回姜家，与钟家的家人们还未能见上一面，只能托卫琇捎信去问候，过了一旬，待姜老太太的好转了些，这才趁着她午后小憩的当儿，坐了犊车往钟家去了，只去探望一下常山长公主。

钟禅还在中书省，钟夫人一收到女儿回来的消息，已经急不可耐地了后院，常山长公主听说好友回京，也跟着一起来相迎。

他腹的伤虽说已经愈合,但伤又又险,还未将养好便一路舟车劳顿，回到洛京之后每日都要面见天，更遑论朝会一站就是一早晨。

钟荟不自觉地用双手护住肚，往后缩了缩，突然到莫名的恐惧。

钟荟在姜家暂住却是苦了卫琇,他每日从城来，总是先到姜家,陪钟荟待上一会儿,用了晚膳，这才依依不舍地乘着犊车回府。

常山长公主仍是那嬉笑脸没正经的模样，只是比钟荟离京时丰盈了一些，原本瘦削的脸颊上都长了些，变得柔和圆起来。

蒲桃轻轻笑声来：“卫夫人明知故问，你瞒着郎君和大郎私下把我叫来，难不是指望着我对付曾氏？”

“卫夫人如今也有了，”蒲桃凉凉的神从钟荟的小腹上划过，“若换了你，你能放得下么？”

说着说着声音便打起颤来，背过脸去拿帕拭泪。

第186章重逢

钟荟觉得有些异样，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喜：“啊呀！莫非……”

钟荟怕他来来回回地奔波,便去禀了老太太，索让他也在姜家住下了。

钟荟想起她夭折的那个孩，心蓦地一，叹了气：“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么？”

钟荟不置可否：“如今曾氏不在府上了，你打算把她如何？”

卫氏夫妇一回京，连清河公主选驸一事也没那么引人瞩目了。

有二娘每日陪着说话,侍奉汤药，姜老太太逐渐活泛了一些,那行将就木的气息慢慢退去，也有了展颜舒眉的时候，只是每每提及幼和孙，难免要伤心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