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郎君如何？有没有闹他阿娘？”姜万儿声音里带着笑，随着行走时带起的风撒了一屋，让人的心也跟着轻快起来，“我叫人煮了驼蹄羹，你趁尝尝。”

姜明霜连忙将自己殿中的人也屏退了。

姜明霜仰起，委屈地睁大睛望着她。

姜万儿脚步轻快地往殿中走，后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个斑竹编的笥。

姜明霜在床上无所事事地躺了一个多时辰，中间还起喝了半盅石枣茶，人们见她神异样的平静，越发怕她想不开，连修剪枝的银剪刀都收了起来。

姜明霜眶一：“有劳姑姑费心了。”

姜万儿待人走了去，这才她的手：“大娘，这几日的事儿我听说了，姑姑就同你直说了吧，是你的不是。”

下人们顿时松了一气，这孤侄俩同在中，时常往来，尤其是姜明霜有之后，姜太妃便隔三岔五叫人炖些滋补的汤羹亲自送来，顺便同侄女说说话，若是这中有谁能把姜淑仪劝回来，非这个能言会的姜太妃莫属。

姜明霜自己也不知腹中这一胎是男是女，可从司徒钧到姜万儿，再到那些下人，仅因医官说她有宜男之相，便都笃定了是男孩儿，满小郎君、小皇，姜明霜起先还：“尚不知是皇还是公主呢”，时间一长便也懒得去纠正了，只由着他们叫。

上回冲撞司徒钧，他没有说这样重的话，姜明霜事后断断续续哭了半日，把睛哭成了两颗胡桃，如今却是一滴泪也不来，好像连泪也知自己贱，不敢来讨嫌。

“娘娘啊，您这是何苦呢……”阿榴又焦急又心疼，姜明霜是个厚主人，即便不想着自己，他们也盼着她好。

“见过姑姑。”姜明霜一直是以娘家的辈分来称呼姜太妃，了也没想着改。

又示意自己的人上前来，从她手中接过一只小竹笥，打开盖，取一件小衣裳抖开给她看，黄细绫地，绣着弓图案：“给小皇的，好顽不好顽？”

“娘娘，姜太妃来了。”一个内侍从殿外匆匆跑来禀报。

司徒钧见她怔忪的模样，冷冷地哼了一声，扔下一句：“你自己想想清楚罢。”便转走了。

待天一走，几个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姜明霜跟前，把她搀扶到床上躺下。

“傻孩，同姑姑有什么好客的，”姜万儿对着自己带来的人，“你们退到外去，我和淑仪娘娘说会儿话。”

姜万儿也不介意，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你别起，好好躺着，越到后越要仔细，不然落下病来，要吃大半辈的苦。”

姜明霜捂着肚惊恐地摇，摇着摇着停了下来，咬着嘴陷了沉思。

寸尺，”司徒钧站起，振了振衣襟，“再有下回莫怪孤绝情。”

说着便举足往屏风外走，经过噤若寒蝉跪了一地的人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回去，压低声音：“要孤发兵解青州之围也可以，上回同你说的事，只要你应承了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