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阿枣白了她一，“娘又在唤了，先去再说！”

卫阿晏！说什么早些办完事陪她去海边看月亮，本就是为了麻痹她扯的瞎话！

还有一个卫琇，有此前在青州的一番动作，若换作是她，绝对会趁着他羽翼未丰之时斩草除、以绝后患。

两个婢忐忑不安地走到屏风里，只见主人披了衣裳站在窗，手里拿着把纨扇使劲扇着。

阿枣是两人中较为机灵的一个，看这情形知糊不过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娘恕罪，婢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

前些年凉州胡，当时领兵戍边的司徒徵不战而降，被先帝解了兵权召回京师，新帝登基后再度起用，征拜镇北大将军，都督幽、冀、并州诸军事，这几年可说是毫无建树，领着十万大军却常常被鲜卑人打得丢盔弃甲，在满朝文武中几乎成了个笑话。

等候在屋外的两个婢面面相觑。阿杏小声：“娘怎么醒了，郎君不是说……”

阿杏摸摸圆圆的鼻，讪笑：“婢睡不着……来寻阿枣姊姊说说话儿……”

汝南王心积虑了那么久的局，绝不是为了替别人嫁衣。

“阿枣——阿杏——”钟荟眉一皱，扬声喊。

“娘……”阿杏从下往上怯怯地望着她嘟囔

“不是什么？”摇了摇扇，嘴角挂着冷笑，“今日不是该到阿枣值夜么？你这是凑什么闹？”

他既然将手伸到青州来，总不是为了搅浑消遣顽。在多疑的齐王底下揿蔡宾这颗钉，可想而知有多难。

若她是司徒徵，就趁着齐国内的机会把齐王、齐王妃、世、司徒迅一网打尽，扶立幼，通过齐相遥制青州，届时幽、并、冀、青尽在他中，只需再拿下兖州，挥师西向、直取洛也并非痴心妄想。

阿杏有样学样，也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娘饶命，婢也是被的……”

钟荟一见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气不打一来：“你们是我的婢还是卫十一郎的婢？那么听他话你们找那姓卫的要月例去！”

“君终，无适，其国可破也。”齐王世虽弱多病，齐王妃却是个静渊有谋的女中豪杰，齐国落到世手里，有王妃坐镇，单凭一个齐相能搅什么风雨来？更何况青州刺史还是王妃的堂侄！

“哟，半夜三更的穿得这样齐整，”钟荟斜睨着他们，“这是要上哪儿去？”

司徒徵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他们与汝南王府因而多了一分亲近，逢年过节总不忘备一份厚礼，在京都时与他几个女也多有来往。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卫琇是卫家遗孤，无依无靠的少年郎，而今却是天信臣，都督青徐的一方刺史，汝南王对青州有所图谋，他们是绝不能独善其的。

“这不是……娘……”阿杏盖弥彰地摇，语无次地解释。

果真如此吗？钟荟想起他那双玩世不恭的睛，总觉得戏谑背后如同渊一般幽暗莫测，不是司徒铮那样不加节制的嗜杀和疯狂，而是分毫不、恰到好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