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笑一边站起来，拿起酒杯示意婢女斟满。

“原来如此，”饶丰乡公主看了她一，脸终于好看了些，“下回我问问阿娘，姜将军当年领三千骑孤军迎敌，连我这女之辈也甚是钦敬。”

房氏正要传舞伎上来助兴，一个婢快步走堂中，附耳对她说了些什么，房氏一边听一边看向与饶丰乡公主同坐上席的刺史夫人姜氏。

房氏勾了勾嘴角，打趣似地对着众人：“使君夫人怕是得先行同我们告别了。”

齐国文学夫人刘氏与她相熟，当即笑骂：“使君夫人是贵客，你倒好，不说千方百计地把她留下，怎么倒赶起客来了！”

说起来似乎有一个。

即便钟荟对她提防戒备，有时候也不由自主叫她的光华迷惑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嘴角笑，已经不知不觉中陷她用笑容和话语编织的巧陷阱中，心中不由大骇——这个女若是使浑解数，她真不知这世上有谁能抵挡。

“人且先留步，待我敬你一杯再走不迟。”房氏说着走到钟荟跟前，托了托杯底仰一饮而尽。

难怪卫十一郎那样的人会把她当宝。

相反，她的兴致似乎特别，宴席上觥筹错，妙语连珠，一众女客叫她逗得忍俊不禁。

“我何尝不想留她个一年半载，”房氏惋惜地叹了气，朝卫夫人抛了个俏的媚，“奈何人家夫君都找上门来了，不放人也不成呐！”

房氏作势乜了刘氏一，拿尖细的手指她：“你啊你，也不照照镜，你我这模样自然是难寻，看看人家卫夫人，我看了都恨不得把她疼到里去呢！”

“殿下过奖，我敬您一杯。”钟荟端起酒杯笑。

下午晌闹了那么大一场风波，房氏的脸上却看不丝毫痕迹。

话落在场众人笑倒了一片，刘氏促狭：“卫使君真是着夫人，这样的夫君世间难寻。”

饶丰乡公主冷淡：“多谢使君夫人好意，此事我却是不知。”

刘氏照例与她抬杠，顺便揶揄一下卫夫人：“哎，你这婆好生不讲理，人家夫妻急着团聚，谁稀罕喝你这劳什

钟荟没想到阿晏竟然会亲自跑来陈府接她，羞得满面通红。

饶丰乡也端起酒杯回报她一个客气但疏离的微笑，至少从表面上看，两人算是杯酒泯恩仇了。

女客们见她这脸的样，越发笑得前仰后合。

只是敷衍了事地问了问齐王妃的，突然似是想起什么：“上回叫人送了些从京中带来的安息香到王府，不知堂姑母用了不曾？”

都说灯下观人最是妍丽，果然没错，一袭朱红纱衣将她衬得越发肌肤胜雪、朱皓齿，最引人胜的莫过于她的睛，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她的目光，就是那灵秀的目光让她整个人如同琉璃般净剔透起来，为原本艳丽到几近俗气的容貌添了难以言表的味。

钟荟很有些敝帚自珍的意思：“那安息香是我二叔带兵攻打西戎时从某个小国的王侯缴获的，听说能行气活血，我想着或许对堂姑母的心疾有疗效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