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荟一想也是，盘算了半天，只觉卫琇事事妥帖周全，许多事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卫琇便先一步了，可不趁此良机提要求又觉吃了亏，便：“先给你记账上，日后想起来再同你说。”

这钱都敢贪，不怕夜半有冤鬼敲门么？”

“好啊卫阿晏，长行市了，连你家夫人都敢取笑！”钟荟笑骂一声，往他胳膊上掐了一记，旋即反应过来，“啊呀，他要养兵？不对啊，他不是领着州郡兵么？难不成司徒......天拖欠军饷了？”

她一边思索一边绕发玩，卫琇叫她扯得一，仍旧忍痛阿谀：“我家娘真是才智兼人，陈琼的原夫人两年前去世，去年年初他刚娶了继室房氏。”

钟荟自小读史长大的，说起谋反来轻描淡写，是打从心底里不当一回事，饶是卫琇也有些无奈：“陈琼这等人，拥兵自重多半是为了自保。”

“齐国要。”钟荟当即明白过来。

“你怀疑陈琼背后的人是她？”钟荟无奈地叹了气，“那得好好摸摸她的底细了，今日我这担可就重了，本想着吃吃喝喝随便对付过去......卫阿晏，你可得多唱两遍夜歌给我听。”

钟荟吃了一惊，一来主母迎到外院压不合规矩，何况还有外男在场；二来这房氏实在是得叫人心惊，她两世见过不少人，要说眉，她算不上最标致的，可若

“话是这么说，”钟荟刚松开的眉又蹙了起来，“可是他养兵什么？谋反么？”

“你哪回要听我不给你唱了。”卫琇申冤。

钟荟由阿枣扶着下了车，陈太守与一名二十许的女已经迎了来，想来应是房氏了。

卫琇钦佩又自豪地看了她一：“非但如此，陈琼的嫡次正与齐王膝下庶女云麓乡公主议亲，这位乡公主的同母兄长是齐王庶三司徒隗。”

“正是，”卫琇，将她手里的发丝松散，“仔细别勒痛手指。”

钟荟前世的谱学底还在，略一想便：“彭城房氏？”

说话间犊车已经了陈府的大门，在中停了下来。

卫琇意味长地看了她一，蹭蹭她鼻尖：“我们家阿不也富得滋滋冒油么？”

“看来这对兄妹很得了。”钟荟当即会意，随手从卫琇肩撩起一缕发，一边思忖一边在指尖绕着，摇摇，“贪墨赈济钱粮，养私兵，联姻齐王，这桩桩件件都不是寻常事，一个素来庸懦之人即便想得到也下不定决心，他边必是有什么人......谋士？不对，谋士不能代他下决定......”

“那倒不曾，”卫琇，“自景帝罢州郡兵，如今青州兵不过区区两千四百人，实际可能两千都不到，且那些兵是从陶谟手上接下的，他只领了半年，遇事能否如臂使指还是两说。你回想下我们沿途遇上的民，有没有什么异状？”

卫先生是个循循善诱的好师长，钟荟先前被民的惨状所震慑，并未想，此时经他一说，才发现了蹊跷之：“照理说天灾后存留下来的该是青壮居多，可那些民大多是老弱妇孺，这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