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算完。

钟夫人只得答应：“好了好了，成亲了还跟个孩似的贪玩，你先同阿晏商量，阿娘自是会陪你的。”

钟禅默然良久，也附和：“夫人说的是，不过人生在世哪能万事顺心如意，好在有媳妇儿支应着，咱们也能轻省些。”

夜里钟荟同卫琇一说，他虽有些不舍，也赞成：“这阵多陪陪岳母，过几日我旬休便来陪你。你的肩伤以泉养养也好。”

不觉已是十二月，早晚的风已经有些刺骨，往年了冬，钟夫人都要去山中的温泉庄园住一段时日，她在生女儿时落了腰疼的病，寒冬时节尤其难耐，每日在泉中泡上半个一个时辰可以纾解，再敷药便事半功倍。

钟夫人有意隐瞒：“在岭南待了几年好了许多，又换了新的药方，今年不怎么疼了。”

“哦？”卫十一郎伸指尖一，准确无误地碰到她为箭镞所伤之，轻轻挲着，“那下回试试猿抱树如何？”

常山长公主其实也忍不了他那些病，不过看在驸的份上容让几分罢了——哪有人每晚睡觉前举着灯将床褥衾被一寸寸查验过去的！

不过因着年后将与女儿分别，钟夫人今年便没提这茬，倒是钟荟想起来问她。

钟蔚院里的规矩简直是罄竹难书，难为他那些下人一条条记得分明。司徒姮以不变应万变，对他那些臭病一概置之不理——褥上有条折痕驸不肯睡？直接就地正法，把被褥成腌菜一般皱，你谁不睡。

钟荟一僵，转过去背对他，盖弥彰：“才不要，一看就累死了！”嫁聪明人就这不好，想隐瞒些什么他总能从蛛丝迹中窥见端倪

钟荟心虚：“早八百年都好全了。”

钟荟每日送走卫琇，陪母亲用过膳，下午或是弈棋或是读书，兴致来时便新创些菜式或是心，亲自去厨下指着下人来，晚上献宝似地捧给卫琇。

十亩之间与钟氏夫妇的院挨着，钟荟嫁了人，住在此便不太方便了。

钟夫人佩地抚着心：“多亏了阿姮是个好孩，换了别家小娘怕是担待不了。”

钟荟见她神躲闪，一看即知是在哄骗她，便：“我倒还想着沾阿娘的光去泡泡泉呢。”她这话倒也不算假，她的肩伤到了冬日也容易发作，尤其是近日雨绵绵，到了夜里便隐隐作痛起来，还得咬牙关忍着，免得叫卫琇发现。

钟夫人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他们小夫妻新婚绸缪，拨个不大但清静的三院来，西边毗邻园，后是一小片竹林，周围没有旁的屋舍，平素无人会来打扰，只是离正院远了些，钟荟也浑不在意，全当是健了。

钟夫人不免心动，可又不忍心叫他们小夫妻暂别，正犹豫间，钟荟又遗憾地：“成昏时阿嫂送了我一座带泉的园，我这还没去看过呢，年后又得离京了，阿娘陪我去吧……”说着便去晃她胳膊。

钟家诸人不明就里，只郎君夫人和老太爷真个是看重卫十一郎，屋及乌，对他这新婚的夫人倒比几个亲侄女还亲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