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东风，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抚罢两曲，学生们自然意犹未尽，不过卫琇已取帕拂拭琴弦，便是不打算再奏了，那些弟虽顽，却不大圈，都很有。

方才话既引了，卫琇便从此曲开始。

随后便有一个衣饰华贵的女走了来，姿态万方地径直朝卫琇走去，在距他五步远站定，然后回往弟席上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姜二娘脸上，勾了勾嘴角，又重新看向卫琇，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地：“卫先生何不讲，岂不是更应景？”

她不愿这张好琴因随了个不中用的主人而只能挂在墙上蒙尘，更不愿它有朝一日跟着自己沉寂于冢墓中，便同阿翁代过，转赠给了琴艺过她的十三妹。

卫琇将琴小心翼翼地捧起，给钟九郎：“劳驾归原主。”

钟荟听到“霜钟”之名，只觉恍如隔世——事实上也的确隔了世。

又转对其他弟：“方才所讲的篇目诸位有何不明之？”见无人吭声，便，“如此我便接着讲。”

卫琇走屋，在院里舀了浣了手细细拭净，然后郑重地从钟九郎手中接过琴置于案上，娴熟地挑勾调弦。

钟九郎去了约莫一刻钟便回来了，一脸喜地抱着那张霜钟琴，此行甚为顺利，他还没祭老脸，只说是为了卫十一郎借的，他十三姊就允了。

她幼时跟从卫昭学琴，师后钟熹便替她四寻访，用了两年时间觅得这张汉琴，她自是很珍视的。只是后来病势沉重，渐渐的连坐起都不成，遑论抚琴了。

卫琇一曲奏毕，原本有心在临走前奏一曲，想到这琴的来历，又觉有些不妥，何况他只想让那曲她一人之耳，想了想，还是选了。

卫琇听闻“霜钟”两字一怔，这张琴他幼时见过，若是记得没错，当是钟阿的，如何到了别人手中？转念一想，大约是赠给了堂妹吧，这阿也是大方得奇，若是换了他，心之宁愿带地下也不愿转手与人的。

弟们起初还很兴奋，待那琴音一起，逐渐肃然，片刻之后便沉浸在琴意中浑然忘我了。果然如他所言，叹惋悲悯才是此曲原本的面目，萧九郎那日却将这首曲扭造作为儿女间互诉款曲，两相对比如隔霄壤。纵然工于技艺又如何？不过是错得更郑重其事罢了。

第124章

话音刚落，一阵风从门室内，祁源坐得离门近，衣裳又单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一看，原来是个婢撩起了门帷。

这是钟荟第一次见卫琇抚琴，但见他手挥目送，容淡淡，不像时下一些士一般故作潇洒之态，却有自然天成的风。

钟荟心往下一落，屈辱和愤怒随之往上升，一诗写的是男女幽会，谁都知“桑间濮上”是什么义。清河长公主这句话，不单羞辱了她，更是对卫琇的侮辱。

若清河长公主只是骂她,钟荟未

这张霜钟琴音醇厚，余韵绕梁，饶是见过不少名琴的卫琇也忍不住暗暗赞叹，不由有些明白钟十一娘忍痛割的衷，让这样的琴埋没于坟茔之中确实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