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惦记着孙女还在屏风后

姜老太太又装模作样地问了问范四郎年岁几何，家里都有些谁——其实那些她早查探得一清二楚了。

姜老太太瞥了支在墙角的木屏风，范四郎看在里，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架屏风板的下缘距地面大约有一尺来的距离，他一便看到了屏风下来的青裙裾，神有些复杂。

说着把着姜老太太的手臂，一脸推心置腹地：“老太太，我跟您说，外那些个裁和绣娘啊，活儿糙，态度还敷衍，若是碰上懂行的主顾还好些，若是碰上您这样的外行人，可不就糊对付过去了？“

是这么兴兴的。”姜老太太往旁边避了避，心本来没聋都叫你吼聋了。

老太太事先准备了一轻一重两份见面礼，分别收在刘氏两个袖里，左袖的锦里是一只白如羊脂的玉奔，右袖的锦里则是一枚普通的二两金饼。两人商定好了，若是第一看着就不行，老太太便眨一下，刘氏就呈上右袖里的金饼，如若初看下来还算满意，便眨两下，刘氏则呈上左袖里的玉。

“哟，您这衣裳新的呀？好看得！”方氏拊掌，“咦？让我仔细瞅瞅，这桥梁簪怎么能同螭虎穿钗一块儿，碧玉和蓝宝石凑一起也不合适呢……哎！吓人！这冬日的衣裳怎么绣的是？错得离谱啦！”

姜老太太赶放下私怨，往前伸长了脖，眯着睛端详了一会儿。

“第一回见，阿婆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且拿着随便顽顽。”姜老太太和颜悦地向他。

范四郎咬了咬下，犹豫了一下，看了方曾氏一，将那沉甸甸的锦接过来了谢，大方又得地了谢。

姜老太太不由想起远在凉州的姜悔，心里一阵发，不由：“哟，好生齐整的孩！”朝立在一旁的三老太太眨了两下，刘氏便会意地从左边袖里掏个锦递过去。

曾氏在后看着婆母的脸都快发青了，连忙上去扯了扯她阿姊的衣袖：“好了好了，一说起衣裳钗镮就没玩没了的，都快把正事忘啦！”

那范四郎着一竹青绨锦夹丝绵袍，生得面容白皙，眉清目秀——姜家人，范四郎的样貌同几个孙比差了一截，不过有读书人的文质彬彬。

一行说一行撩起姜老太太的衣摆，指着上面的刺绣：“啧啧！您瞅瞅这针脚！得能嵌一排米粒儿去了！我也是同他们打烦了，只得在家里养了两个女裁并四个蜀地来的绣娘，只我和阿眉两人的四季衣裳，回我看看，若是他们有空，就遣他们到您府上来，给您好好一，下回您见客啊，啊，都能面些，哦！不对，险些忘了，前日梁州刺史送给我家老太爷一箱上好，他们这几日都在赶制裘衣呢，完裘衣又得赶衣，哎呀，看来是得等到四月里了……”

范家小郎君闻言上前端正地行了个礼：“范四郎见过姜老太太。”

方曾氏犹有些不过瘾，觑了觑姜老太太，将大半罩在她影里的小郎君外前揽了揽：“老太太，这是范家表侄儿，来给您请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