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琴曲是怎么回事？”不着边际地扯了几句风雪月，长公主总算切正题，“几年前我明明听你弹过，司徒婵同你争锋是她不对，可她份摆在那儿，连我都要让她三分，你何苦为了一时意气将她往死里得罪呢？”

人总算肯对自己假以辞了，常山长公主心里别提多，把先前的怨愤忘了个一二净：“还算旺健，只不能劳累，前日她还同我说起过你，想是惦记你家的藤了。”见姜二娘额上沁薄汗，颠颠儿地从袖中掏洒金扇替她扇风。

伸手向院落里一指，对近伺候的侍婢：“一会儿同住持说一声，将里那株青心玉挖来给你姜姊姊府上送去。”

“幸好窖里还藏了两罐，今年园里新收的槐也好，下回带些给她尝尝。”钟荟笑。

常山长公主在心里暗骂自己，叫你嘴贱招惹这丫，吃了那么多回教训还不知她是蚊投胎么？咬咬牙：“回去拿东汉越窑青瓷罐栽上再送去，对，新得的那只，绳纹带开片的。”

常山长公主激地向她，这姜家大娘模样虽比不上妹妹，可比她好太多了。

钟荟不知怎么与她解释，只得一咬定：“真是撂下许多年，旁的曲早忘光了。”

“表情？”钟荟如何看不她的反常？当即毫不留情地将她戳穿，“莫非是殿下那位远在江南的表兄苏晢苏小郎君？”

过了一会儿，常山长公主突然没没脑地：“我记得听你提过，你二兄数年前曾钟氏家学附读过一年，是自己上门投文的么？”

姜明霜见常山长公主有些言又止，知她有话要同妹妹讲，便贴地装作停下赏，落在俩人后，与他们拉开十来步的距离。

说起卫家，不免又想起那一家风秀逸的人，两人俱是默然。

钟荟，随即有些纳闷：“殿下问这个什么？”

“咳咳......”常山长公主脸一红，心虚地把睛往旁边瞟，“替一位表亲打听打听......”

“殿下这位苏表兄这回又看上了哪位小郎君？”钟荟没好气地，钟氏家学里大半是钟家弟，都是钟荟的堂弟，十一到十五岁不等，一儿的青葱少年郎，无论哪个叫这迷

“那真是可惜了，”常山长公主惋惜地叹，“多少人学了几十年的琴也没你这悟，我一直好奇你这琴是跟哪个大家学的，倒有些卫家的影，莫非有什么师承？”

常山长公主着这位苏表兄的名招摇撞骗已成惯犯，叫姜二娘说破了也不恼，嘻嘻笑着装模作样：“啊呀，叫你猜中了，的确是这位表兄，他仰慕钟公才，不远千里来京拜师，这不是托我打听打听消息么。”

“啊呀又叫殿下您破费，多不好意思，”钟荟这才展颜，个如三光般明媚的笑容，亲切地问候，“崔太妃的好些了吗？有些日没了，下回瞧瞧她去。”

姜二娘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显然是在说一株就想打发我么？

“是家里请的女先生，不是什么大家。”钟荟心里一虚，她五岁时同卫七娘、卫六郎一起学琴，是卫昭手把手领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