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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跟我吃早餐,如果雪怡真的是飞雪飘飘,那幺今天她是打算跷课,
理由是约了她的客人,现在做的就全是演戏。
这是一件难以想像、亦十分恐怖的事情。如果我的女儿真是一个戴有虚假面具
的双面人,作为父亲的我今后是如何面对?
所有答案,在三个半小时后便可以揭盅。也许雪怡不是飞雪飘飘,亦也许飞雪
飘飘根本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物。
我宁可一切是我的幻想,是老人妄想症的徵兆,即使答案如何,也不会希望雪
怡是出卖肉体的妓女,这是最坏的一个结果。
雪怡是我家唯一的孩子,亦是我跟妻子唯一的希望,她的人生就是我们的未来
,我绝不希望当中有什幺差错,因为一时的迷失,毁掉这美好的一切。
「雪怡。」胡思乱想之际,我唤起女儿的名字。
「嗯?」脸庞咀嚼着三明治的女儿望向我,东拉西扯拿出一些话题:「最近学
校忙吗?」
「还好吧,是功课有点多,都是论文和模拟实习,不过也不是太吃力。」雪怡
回我,顿一顿,我继续问:「有没交男朋友了?」
雪怡脸上一红,嘟嘴答:「没啦。」
女儿是个漂亮女孩,校园里应该有不少男同学对她倾慕,但自中学开始,从来
没听她有与男生交往的说话。身为父亲,我亦不知道女儿尝过初恋没有。即使有,
以其清纯性格,我想没有人会怀疑她仍是一个处女。
「我不是每个人也做的。」
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会,一个这样如水透彻的单纯女孩,又怎会是为了
金钱人尽可夫的妓女。
「爸爸我上学啰。」吃完早点,雪怡把餐具清洗好才离家上学,这样的一个乖
巧少女,怎样看也和坏女孩沾不上边缘。
我想多了,一定是我想多了。
神不守舍,好不容易等到八点半,我跟老婆说约了旧友闲聊出去一会,大概下
午回来。这个年纪的我一向珍惜跟往年好友见面的机会,假日聚旧已经成为习惯,
妻子对此没有怀疑。
回到工作地点,几位同事见我休假上班,推说忘了拿点私人物件,大家不作多
问,这亦是一件全没需要怀疑的事情,唯独当事人是处处心惊,彷彿心里有鬼。
到洗手间换过新买的衫裤鞋袜,我把头套和太阳镜塞在口袋,乘着大家不察觉
,迅速把盛载衣服的背包放回私人的贮物柜,然后急步离开。
没有一个人发现,算是很顺利。
乘计程车来到和雪怡相约的电影院,九点半,到售票处买下戏票,最后一行的
位置全空着,女儿还没到。
我鬆一口气,急急买下自己的戏票立即离开,以防在这里碰上她。
为了确定客人来了,我想雪怡会在电影开场后才买票,如果约好的位置仍然空
着,即是代表客人爽约。
那是十分紧张的一件事,活了四十八个年头的我从来没有如此绷紧,即使过去
面对入职考试,次约会女友也没有这般抖震。
为的是即将面对我的女儿。
是作为妓女的雪怡。
在电影开场前十分钟,再三确定女儿不在附近的情况下,我诚惶诚恐地把门票
交给查票员,我非常后悔来了,简直有如在行刑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