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孝继续审问着汪柏和黄庆，这两个人一年五百两，就把地给卖了，哪怕是多卖呢！

“红番是天朝顺民啊！”汪柏行了最后的申辩，两广地面，都把小佛郎机人叫中国皇帝的顺民。

朱希孝拿了另外一份书证，是一本航海札记，是殷正茂把盘踞在濠镜的小佛郎机人赶下海后，查获的札记。

正德年间，大明有小佛郎机使臣火者亚三、托梅·列士在京中，这本航海札记，朝廷还是有通事能够看得明白。

朱希孝开说：“札记中屡次提到：伟大而大的牙所有的荣誉与尊严，都遭到弱小而胆大的秦人肆无忌惮的践踏，征服和军队，都必须维护的牙尊严，在中国被踩在泥土里践踏，一旦军事力量允许，重新找回尊严是迟早的事。”

“从濠镜起货的札记之中，小佛郎机人，毫无恭顺之意，你这个天朝顺民的说辞，也是站不住脚的。”

朱希孝说的是翻译内容，这类的札记还有很多，比如传教士和泰西教廷、小佛郎机皇帝的书信里，就如是写：

[我们全，皇上陛下的隶和臣属，都颇为相信，当您在位的时候，中国将会隶属于陛下，基督教将要在这个地区传播和举，陛下的领域将会扩张，这一切都会在一个很短的时期内实现。]

即便是整天把柔远人挂在嘴边的礼尚书万士和，看到这些札记和内容，也实在是无法再说柔远人这三个字了。

现在礼尚书万士和整天把‘蛮夷狼面兽心、畏威而不怀德’挂在嘴边。

万士和恨不得给大佛郎机人也加税到20%，而不是之前的6%！

“你二人失土之责，罪责难逃，包庇悍匪倭患红番夷，证据确凿，国法，判斩立决，若要喊冤尽早，过期不候。”朱希孝查明了这个案的前因后果，也拟了北镇抚司的意见。

失土必斩。

案审完，朱翊钧才站了起来，端着手走到了前堂，对着朱希孝微微欠说：“辛苦缇帅了。”

“臣愧不敢当，愧不敢当。”朱希孝赶忙回礼，小皇帝这么客气，是因为朱希孝是小皇帝的武老师。

武人何时受到过如此尊重？每次朱希孝都压力很大。

朱翊钧离开了北镇抚司的衙门，徐璠也去了蓟州。

十五日后，朱翊钧至皇极门监刑，顾章志、汪柏、黄庆三人的斩首。

那刽手，摸一把撬骨刀往脊骨里一，咔嚓一声把脊骨敲断，而后手起刀落，三颗人被斩落，了老远。

顾章志被斩首，顾氏满门被放的消息传回了南衙后，南衙地面，立刻就呈现了两不同的风力。

第一风力，是顾氏乃是咎由自取，第二风力，则是顾氏和方孝孺一样的冤屈！

这两风力舆论织在一起，愈演愈烈，而南衙权豪还甲弩的速度，立刻快了不少。

不，朝廷真的会杀人，还会抄家，抄家之后还要放，顾氏的田，全都被俞大猷给拿去屯耕，建师去了。

而有些人，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还甲弩，新到任的应天府尹李乐，到了南衙地面，就设了席，让人挨家挨送了请帖。

地方官到任，自然要见当地权豪，往常时候，都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其乐，而这次李乐设宴，摆明了就是一次鸿门宴。

不来？明天缇骑就踏门侵。

李乐苦婆心的又把车轱辘的话，又说了一遍。

松江巡抚汪昆，宣扬了一番松江市舶司的广阔蓝图。

现在跟着朝廷混，肯用田换船引，愿意共襄开海盛举，绝对能博大前程！若是死活不肯，那就不能怪朝廷无情了，大浪淘沙，总要有人死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