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行至旧居，推门便嗅到熟悉的沉香。一应陈设纤尘不染，连案上那方端砚都保持着阁前的模样。

他眸光微动，示意金慧递上描金盒：＂既如此，这碗参汤劳烦送去。＂盒开阖间，隐约可见几味名贵药材，皆是太女府库里的珍品。

姜曦抿——宋明是她的亲姑姑，生父的胞，血脉相连的同时，却也让朝堂成了宋家的一言堂。

姜曦眯望着母帝远去的背影，她明白——宋家是母帝亲手喂大的狼，如今獠牙却抵在了自己间。

姜丹轻轻挥手，人们无声退去，待最后一影消失在廊后，女帝才缓缓开：＂曦儿，近日朝会，你可看什么？＂

＂朕该药了。＂转朝寝殿走去，行至那从开的正盛的魏紫前顿了顿，似无意般补了一句：　　＂记住，园里的，不能只开一颜。＂

待仆人捧着盒消失在影后，金慧见此忍不住低声：＂主君......＂

＂孝在心不在形。＂他撒尽最后一把鱼，引起满池绯浪，漫不经心地弹去指间残屑，轻抚小腹，太女正夫着肚归省探病，是给御史台看的贤德；右相嫡恪守孝，是演给满朝文武的忠孝。至于那碗参汤，只是这场戏里最微不足的。

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啊。

＂知为何如此？＂姜丹忽然问。

宋璟文斜倚在青石桥栏上，指尖捻着的鱼簌簌落中，想去刚刚门时，目光扫过院墙外几辆陌生的车——那些来探病的官员，此刻正被拦在宋俯门外。

待脚步声消尽，他指尖抚过书架，在《长志》上微微一顿。终究还是取下，书页翻动间，一枯的桃飘落。

“无妨。走吧”

太女昨夜的话语犹在耳畔。他合上书册，将桃重新夹回原，动作轻柔得像在藏起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曦垂眸：＂母帝治国有方，百官各司其职......＂

因为她即将继位，而她的父亲、正君，皆自宋家。

锦鲤在桥下争，搅碎一池。

＂您怀着，还大老远从太女府回来，家主她总该见见，这样岂不生分了...＂金慧望着他隆起的小腹言又止。

四月的风裹着柳絮掠过宋府墙，宋璟文立在院门外，听着里隐约的咳嗽声。

女帝没有接话，只伸抬手替她理了理衣领。

＂六妹治有功，不日便会还朝。＂

＂是吗？＂姜丹听此眯＂除了宋明带着几个应声虫在唱戏，满朝文武都快成哑了。＂

面重归平静时，他下意识低看了看中的倒影。金线织就的锦衣即使在倒影中也光彩夺目到刺，恰似这荣耀织就的囚衣。

可腔里这颗心，仍是止不住的，发，发颤。

他是她的夫。

＂你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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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这场＂时疫＂，来得真是时候。

＂郎君留步。＂老仆躬拦在月门前，＂大人染了咳疾，特意嘱咐不见您。＂

。＂

姜曦沉默片刻：＂因为......我。＂

远，丹鹤低饮，倒映在面的影随之泛起涟漪。

与桃林里，那人转时掠起的轻纱裙角，如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