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控告老师这罪名，裴澹面上也毫不恼怒，颇有几分漫不经心，“本尊有没有本事是本尊的事情，但是谁丢人丢到衍衡帝君面前，谁心里清楚。”

在疲累的烦躁之后，她心中再次涌起些郁闷和难言的压抑来。

“笃笃——”

随之游几乎在思考的同时，脚便已经踏过去了。

仲长狸显然治愈得还不错, 现在能勉化作人形了，后几条尾耷拉着, 绒绒的狐狸耳朵也在黑发间垂落着。

来都来了……

随之游一阵发麻，开始回想自己刚刚是不是手贱还是心错了什么。

……不对！

仲长狸挑起眉, 笑眯眯的, 理直气壮：“怎么？本君倒是不知你如此斤斤计较, 面上多了几伤, 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随之游看过去，姜长老似乎并未睡，拄着拐杖从长廊中走，静静看着她。

他也看来了，裴澹来天界这一趟，分仲长狸是假，借机刁难他是真。倒也不知何时有了如此大的间隙。除非是裴澹还在意那随之游的事情，但若是如此在乎，怎么又能在八海帝君婚宴上闹抢婚的事情来呢？

仲长狸攥了扇，里淬了毒似的。

姜长老有些不耐一般，又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敲了聒噪的声音。

谁说他们之间怨怼不断的？

他所言不假, 脸上的伤才刚刚结痂，看着着实可怜。

他走得很急，拄着的拐杖频繁敲在破败的地板上，声音沉闷至极。

随之游话音落下瞬间，立刻便觉上威压更重一层，压得她心中戾气愈发重了起来。

好累啊这姿势，好长的楼梯啊！

随之游愣了下，立刻笑起来：“回姜长老，我睡不着，散散心，不知不觉就散到这里了，哈哈好巧啊！”

仲长狸坐下后第一便是看江危楼。

“裴澹, 这次算你走运罢了，你还真觉得你自己是个东西了？”仲长狸扯了下嘴角, 狭长的里却闪过几分沉, 转瞬间面上又笑意来, “堂堂尊，了事便跟个孩童般，告到天界来，想来也确实没什么本事。”

他冷冷问：“半夜不睡，闯这里什么？”

江危楼总觉得事情说来奇怪，却尚未想缘由。

裴澹挑眉，“怎么，你衍衡帝君不知理的事情便要扔给本尊是么？可以啊，你要是不会，本尊便教教你。”

要不然，现在直接动手吧？

要不要往上走呢？

“治山帝君这话有意思, 你犯我界不就为的是你脸上那伤么？”裴澹轻飘飘地说着风凉话，“可惜功夫不到家, 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危楼实在不知为何有牵扯到了自己，但也并不在话，只是淡淡看向裴澹：“此前我提了几样解决办法，尊竟都一一驳回了，想来心中已有决定。”

姜长老长久地沉默着，许久，他终于笑了声，“是么？”

随之游想着。

他面不改倒了一杯茶，微微垂眸，轻笑：“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在天第二日, 仲长狸终于已经疗伤完，被押到了神宣殿。

江危楼早已猜到他会如此发难，也不惊讶，正想说话却没想仲长狸也话了。

再往上走几步，便是更加私人的领域了——姜长老所居住使用的地界。

仲长狸一挥扇，丝毫不在意要被分的对象是自己一般，面风，“衍衡帝君不是向来公正至极么？难不成这一事只因本君错了，便要让界的人得寸尺？让这规矩成为尊的一言堂？”

这姿态看着倒是半分不像要接受审问的样，倒是仿佛在会几个不喜的客。

随之游这么想着，便已经走到了阶梯。

第61章

神宣殿内，江危楼与裴澹早已经候着了。

江危楼对上他的视线，回以微笑，“治山帝君大可不必担忧我面上的伤，那样的力气，自然是没有好透的。”

她猫着腰，极力隐匿着形和脚步声，刚刚踏过长长的阶梯，还未见到什么便立刻觉到一阵烦躁。

偏偏这时，一阵“笃笃——”声传来。

住，怎么可能有什么痕迹呢？

风将他笼着的几层外袍起来，层层叠叠的衣袂纷飞中似有一红乍时浮现，却又立刻消失。

随之游一时间摸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便不再回话，但是下一刻，姜长老却已转离去了，倒像是不打算追究似的。

她恐怕落阵法中了！

他显然心情很差, 坐在椅上, 翘着，握着扇轻轻敲着膝盖。

江危楼倒是觉得他们活像故意了这么一戏，只为来找机会联合发难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