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不询不知怎么的轻轻一喟。

她睁着睛，没什么力气地倚靠在那里，神魂颠倒间茫茫地不知望着哪里，声音轻轻的，濒临破碎。

他挲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沉，“可惜，我从来没机会认识你。”

沈如晚觉到了。

“怎么了？”她没睁开，只是问他。

曲不询没忍住，笑了。

沈如晚没办法。

曲不询凝视着她的睛。

曲不询不作声地转过来。

曲不询伸手捧着她脸颊，将她的脸又掰过来，眸沉，神沉凝，偏执般凝望着她，声音既轻且沉，重复着，“是不是？”

沈如晚也僵住了。

沈如晚浑一颤。

他微微垂，额抵在她的额，神识如慢慢涨起的，一朝她涌来。

“沈如晚。”他郑重其事地叫她，把她的名字在齿间额外多用了一力，沉沉地看着她，幽邃瞳的几乎能让人心神陷落，“你以前就喜我，是不是？”

“只有一？”他问。

“认识不认识，倒也不重要了。”她轻飘飘地说，“若我十几岁的时候知你是这么个脾，我一定转就走，谁还要和你认识？”

“曲不询，你好烦啊。”她心烦意，声音轻轻的，“烦死了。”

“是。”她无可奈何又垂死挣扎，“是有那么一喜，这总行了吧。”

是他没机会认识她吗？反过来才对！

“可我对你不止一。”他低声说。

“哦，”他声音有些滞涩，相当微妙，“你的意思是，你喜长孙寒，没错吧？”

“喜我吧，沈师妹。”他低低地说。

沈如晚情不自禁地睁开看他。

沈如晚垂眸不看他。

“……比一再多一吧。”

沈如晚也没力气动，阖眸靠在那里，任他一下下着太，方才神识用得太急而生的轻微刺痛也纾解了许多。

思很多。

残存的犹疑都在须臾间冲碎碾破。

“好了。”她说，“勤敷灵药，再过五六天便能好了。”

“就只有一。”她说。

神识与神识相缠，冰凉凉又酥酥麻麻的，让她慢慢地向下落，又被他搂着撑在那里，随他沉与浮。

她用力闭上，向后靠着休憩，倦。

她光当然很，她一就看上了蓬山最超然萃的天才，蓬山前后那么多年，长孙寒也无人能及。

沈如晚凝望着他，微微颤着，竟莫名有置栏杆前，后退无可退的觉。

“你还平平无奇？”他调侃般问，“沈师妹，你光很啊。”

曲不询一瞬凝在那里。

“没什么。”他说，“只是在想，十来年前，你我还在蓬山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

曲不询笑着笑着，又不笑了。

曲不询抚过她面颊。

她和他沉默地坐在那里，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让步一般僵持。

沈如晚神淡淡的。

沈如晚不回答，他就再问一遍，又一遍，像个固执的小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曲不询接受了这邀请。

“能是什么样？”她说，“平平无奇的蓬山弟，既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特别。”

到她在曲不询背上的手微微颤抖着，手心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无力地落在她上，抬眸，已不知过了多久，前隐约光怪陆离。

她暗暗恋慕的是寒山孤月、卓尔不群的长孙师兄，和他曲不询有什么关系？

反倒是沈如晚比他更焦躁，不断动神识，在他伤里翻来覆去地搜寻，几乎连其余一切都忘了，一心凝在除灵气这件事上，只觉目眩。

曲不询坐在那里，任她将他背后的伤痕治愈一又破开，反反复复，疼痛之极，又在痛里掺杂着极致的意，几乎让人坐不住，只盼着能立刻站起来，逃离这非人般的折磨。

她抿着坐在那里。

她蓦然偏过。

“别……”她声音轻得得像是别样的邀请。

在那汹涌如般的纠缠和神魂颠倒里，是最缠绵的痴迷、最炽烈的意和最疯狂的占有掠夺，烈得几乎让人心悸。

曲不询低低地笑了。

他目光落在她倦怠涩然的眉间，顿了一会儿，伸手，在她太上，力舒缓，一下一下帮她着。

沈如晚轻轻笑了一声。

可他只是神沉凝，一言不发，动也不动。

他的脸也绷着，像是张到忘了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