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

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曲不询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开了，她忽而像把先前的问题自然地略过了一样，忽然问他，“十年前，长孙寒横跨十四州，到了碎琼里附近的时候,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逃碎琼里, 所有人都知他一旦了碎琼里, 就再也没有人能抓住他了。”

“哦，那可能是因为他傻。”他语调漫不经心的，“生路就摆在面前，他偏偏不愿意走，不是傻是什么？”

“现在不喜我倒是能理解。”曲不询问，“以前不喜又是为什么？因为这里是神州知名的亡地？”

横跨豆蔻韶年至今的漫长心事，见证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痛苦蜕变，终将掩埋在她早已决意放下的过往岁月。她早早已经决定转放下过去，又何必再念念不忘着谁？

沈如晚无言。

像是忽而被窥见了过去藏于心底的心事，已经决定放下了，谁再提起就恼怒。

沈如晚沉默了一会儿。

沈如晚没说话。

“不喜。”她说, “从前就不喜, 现在更不喜，我讨厌这里。”

曲不询垂在侧的手骤然握了，用力地攥着，手背上青也突起，可在夜幕里看不真切，只剩一骨节用劲收碰撞的声响。

他一顿，偏过，也望着前的浩瀚星海，背对着昏暗灯光，神难以分辨，只有一两很淡很淡的星光迷离地勾勒他英朗的廓。

终年长夜的碎琼里、暗无天日的碎琼里、秩序之外的碎琼里, 永恒不变的浩瀚星空无情无地俯瞰凡人贪嗔恨。

尤其不该是曲不询提。

谁又经得起星辰没日没夜的拷问？她只觉得如此孤独。

他没再说话，可黯淡星光里那一英的廓却像是忽而绷了，沉沉地凝在那里，像晚秋凝在天边的云霾，坠不下，也散不开。

都待不下去了。”她忽而喃喃地说。

孤独又压抑。

曲不询蓦然追问，赶在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尚未湮灭前，“那你还时不时提起他？”

她嫉恶如仇, 讨厌碎琼里好像也不稀奇。

“心里有疑问，总归要解开。”她语调漠然，“这不代表我喜和他扯上关系，很难理解吗？”

“别这么看我，我说的也没错啊。”曲不询没回，但好似完全知她在看他，在黑暗里像是笑了一下，“要么就是他知你会来追杀他，怕他了碎琼里你就找不着他了，所以脆绕走。”

“可他为什么没有碎琼里呢？”她喃喃地说着，像是在问他，又像是隔着很多岁月去问那个仅存于记忆里的人，“只要他找个秘境待上几年、养好伤再来，谁也奈何不了他，他为什么不呢？”

沈如晚目光停驻在茫茫的星空。

“原来你这么讨厌长孙寒？”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稍微开个玩笑就嫌烦？”

长孙寒这个名字，也一并忘了吧。

沈如晚垂着。

曲不询抱着胳膊站在她侧, 闻言看她一，“之前没看来，你这么讨厌碎琼里？”

“你有病吧？”沈如晚骂他。

曲不询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个。

她转过，一言难尽地看他。

“对，你别开这玩笑。”她不想再听曲不询提长孙寒这个名字了，既然连莲灯也召不来长孙寒的魂灵，那么她也许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喜他，也许这么多年她耿耿于怀的只是那段无忧无虑偷偷喜的时光，“我一也不喜。”

曲不询微微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