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风猝然惊醒，晨光熹微，天际翻鱼肚白，他着脑，疼裂。当时为什么要问许默，一次次的问许默，问到许默那样好脾气的人都不耐烦。

“为什么？”许默扭，直直盯住他。

是从小青梅竹照顾到大的朋友，还是默默守护不曾惊扰的恋人？

天际，明月悬。

“那如果我去向…铭轩表白的话，他会接受吗？”沈凌风忽然伸手，抓住许默，问他。许默怔愣，笑着回答：“会，你那么优秀，他一定会答应。”

“少爷现在这样，与您脱不了系。夫人离世后，少爷就跟丢了魂儿一样。那魂啊，挂在你上，除了你，谁又能帮他呢？”德川幽幽：“就是看在少爷救活了蒋先生的份上，您也不该丢下他不。”

为什么要问许默？

许默：“有理。”

这个理沈凌风不是不明白，但是：“许默不想见我。”

沈凌风笑了。

许默趴回去，忧伤叹气：“太无聊了。”

“……”德川叹气：“沈先生，师请过，少爷不愿意，把人轰走了。”

许默拎着啤酒罐摇晃，没有开导他那句似极情窦初开的好像，只笑眯眯地：“喜就去表白。”

“你说。”

“想啊想的，脑都填满了。”沈凌风望向许默：“心也填满了。”

太弱飞上去就嗝。

“你找过他吗？”德川反问：“打个电话发个消息就算找过了？”

沈凌风没说话，仰望天。

“许默，我…”沈凌风脑一，话到嘴边拐了弯：“我好像有喜铭轩。”

许默，许默现在又在哪儿？！

“我表白的话，会接受吗？”沈凌风又问了一次。

他用凉抹了把脸，打德川电话。

许默自动脑补上蒋铭轩三个大字，使劲：“会，会的。”

沈凌风爬起来，摇晃脑袋，卫生间洗脸。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好像应该是。

备注是沈医生。

“沈先生，我说句话，或许冒犯您，你大可别往心里去。”

沈凌风直直盯着他，许默也盯着他。

沈凌风放下手机，半晌，起门。

沈凌风哈哈大笑：“他们坑你呢。”

德川倒是很快接了，小声说：“沈先生？少爷持回酒店，我们搬回来了。”

再后来，月底，许默走了，说去迈阿密度假。次月初，国医生打他电话：“请问您是许默先生的朋友吗，他了很严重的事故，手机通讯录里联系人只有你。”

“许默那两条，要是站不起来，必须请师，否则肌萎缩后期很难恢复。”沈凌风就担心许默不行。

没有称谓，没有指代。

夜里受寒，腹隐隐作痛。

沈凌风觉得许默神有怪，他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酒嗝，老神在在地说：“喜他啊，念着他，每天都在想，他在什么，他喜什么，他想要什么，他心里藏没藏事儿，他心里有没有我。”

“NASA还没退我钱，”许默一脸无辜，“这都两年了。”

沈凌风给许默打电话，不接，直接挂断，发消息，许默不回。

“心里有个喜的人，就不无聊了。”沈凌风上后仰，斜靠着椅背，两人在河边的天酒摊上，烧烤香气扑鼻而来，河风拂面，霓虹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