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叹气：“你还小，你去我也不会放心的。”

院里的灯没开，只有客厅黄的光淌来，在厚的夜里铺方寸明亮，而他的哥哥就在黯淡的光影边缘，对他灿烂的笑。

“哪里不小了，你和林林啊，不几岁，在我里都是小孩。”

他的睛弯起来，里面盛满盈盈的光，像是藏着碎的月亮。

这天晚上，林见汐很晚都没回来，即使他之前打过电话，王姨还是等到心焦火燎，急匆匆想叫人去找。

李白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和他一样的，还有隔家的俩兄弟。

“没什么，我去睡觉了王姨，您也早睡，晚安！”林见汐怕她念叨，逃也似的飞奔上楼。

但他又知，不是他们的距离变远，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他好，看到好吃的好玩的总会给他带一份，只是长大的人，会有新的朋友圈，会需要独立的空间，会有新的维持关系的方式。

江遇的心局促地起来，扑通扑通，腔快要装不下它的鼓动：“我在等你。”

“还好意思说，你到底嘛去了？”王姨当没听见。

江遇跟着他了房间：“哥哥。”

林见汐随意地脱了上衣，钻浴室，正准备洗澡，听到他在喊自己，又拧开浴室门，满脸疑问地看着他：“嗯，怎么了

院里忽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闷响，江遇若有所觉，眨间冲客厅。

他们毕竟不再是可以挤在一个浴缸里玩游戏的年纪了，这样的事，小时候起来天经地义，长大了就显得不合时宜。

江遇只能看着他比自己早门，又比自己晚回来。

“打电话我们就能放心啦？”王姨说：“你一个小孩在外面这么久，家里人怎么能放心。”

这时候的江遇，最怕别人说他年纪小：“我不小了，王姨。”

“下来了下来了。”林见汐轻松地下来，捡起地上的书包，几步跑过来，哥俩好地搂住江遇的肩膀，往客厅里走：“我不是给你们打电话说了会晚回来吗，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等我。”

林见汐不知从哪里鬼混回来，可能是怕打扰到他们睡觉，放着好好的大门不敲，直接翻上围墙，方才那一声沉闷的响，就是他先把书包扔了下来。

江遇恍惚了一下。

哥哥认识了好多新朋友，他回家的时间变晚了，他会和隔的兄弟说起自己不清楚的话题，他们不再像从前一样粘在一起了。

也不再要家里接了，放学会和朋友们打球，打完再和他们一起坐公回来。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他和哥哥的距离变远了。

他只是太依赖哥哥了，所以会忍不住生不切实际的妄想，无论几岁，他们都能挤在一起小鸭。

等待林见汐回家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原来长大是这样的。

林见汐发和江遇如一辙的叹：“我不小了——”

月亮明明是冷的，可是，真奇怪，落在哥哥里，它又变成了的。

他没想到自己翻个墙也能当场被抓，尴尬一秒，又笑起来：“你怎么还没睡？”

“我也要去。”江遇说。

王姨也跟着来，看到林见汐站在墙上，顿时震惊了：“林林，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还翻墙？真是，快下来，摔倒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