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傀长叹一声，郑重说。

“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无论生死。

“死”这个字在陆清远脑中回，他像一只老鼠忌惮着猫，像孤魂野鬼忌惮着日光。

殿外的十里桃林，白雪压枝，雪团将枯枝压弯了腰。

“他在哪？我要去找回来。”

暗傀搀扶着陆清远起，回：“雪老告诉属下沈仙师的魂魄曾经所到之，若能寻回魂魄，或许能让雪老一试。”

陆清远死死抓着暗傀的胳膊，里的血丝几乎都要来。

实在于心不忍，暗傀低下沉默了许久，最终说：“属下问过雪山之主，他曾言沈仙师的魂魄并未回之。或许……”

他沉默了许久，浑都在战栗，最终无奈地应：

“不，我一定要亲自找到他。”

个生命，都在一场荒唐的梦，如梦初醒。

陆清远似乎很平静地接纳了“死”字在脑中盘踞，然后愣愣地回过看向暗傀，眶发红，闪着泪光，神疑惑得如同看着稀世奇，又茫然得如同上白雾。

陆清远摇，轻声呢喃：“我要去找他。”

此情无计可消除，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他哽咽了许久，声音缥缈，问暗傀，又像是问自己。

然而每日的回信，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他都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清远空的神瞬间如燃烧的火苗，冲到暗傀前，几乎是跪在地上，急切地问：“什么转机？你是说师兄没死？”

转已是冬日。

似闺妇翘首以待人回归。

暗傀抬起看向陆清远，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打碎陆清远的念想，沉重地说：“他已经死了，尊上负死印之命，有必须要完成的事，请尊上三思！”

陆清远的手不受控地用力，暗傀衣袖下的胳膊已经现了红痕。

“好……”

“界不能没有尊上，此事属下亲自去办。属下斗胆，只求尊上能留在界，完成原始计划。若尊上执意要离开界，属下便会带着这个消息以死谢罪，尊上也无法从雪老中得知。而若尊上应允，属下拼死也会寻回沈仙师之魂。”

桃树下，多了一座新坟。

“无”。

陆清远坐在石碑前，手指轻轻挲上面镌刻的字。

“尊上，请您三思！”

指尖过“沈孟庄”三个字，仿佛有一从指腹沿着血脉蔓延全。

对他的，是看到他的名字都会笑，摸着他的名字都舍不得用力。

“尊上。”

暗傀对上陆清远颓废的目光，他从未看到陆清远这副模样。昔日在上的尊，昔日贵不可一世的界之主，此刻竟然因为一个暗境之人，卑微到尘埃里，甘愿消沉。

“在哪？”

等待的滋味如刀割凌迟，陆清远熬着一日日，看着窗外的绿草如茵变成枯叶飘零。

他回过，眉微蹙，呢喃着：“是……是……”

暗傀跪在陆清远脚边，恳请他留在界。

日复一日。

陆清远再也顾不上剩下的一切，执意要去寻找沈孟庄，他将用他的余生去追寻。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一定要和沈孟庄在一起。

“尊上不可啊。”

自那以后，陆清远每日都在等待暗傀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