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一个字从腔内蹦来，他说。

但是他愈用力回想，脑袋就像要炸开一般。

他长舒一气，如释重负：“幸好。”

他扬起嘴角，回应了一个温和从容的笑，与耳边的声音齐声：

沈孟庄站在他前，拱手作揖：“如今苍生有难，弟恳请尊长相助。”

他要和谁住在西湖边？

案桌上，最后一灰烬从檀香上掉下来。

沈孟庄轻声呢喃了一遍，也就是说，要救三十万人，就必须牺牲一个人？

沈孟庄颔首回应，脸上欣的笑愈发定，他忽然觉得从未如此轻松。

那份诧异转移到了古莲脸上，他看着沈孟庄，言又止，斟酌再三，最后问：“你听清楚了吗？”

心中突然一惊，脑中隐隐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

暴雨初歇。

古梁静默了许久，久到香炉燃烧第二遍才缓缓睁开，沉声：“破解界开结界的阵法只有一个法。”

沈孟庄双睁大，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古梁看着他决的影，缓缓闭上，木门轻轻合上。

还未知是他先想来，还是脑袋先炸开。

“玄日玄时……”

雨过天晴的暗境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沁人心脾。

古梁沉默了许久，继续说：“我昨日算过一卦，如今暗境中，玄日玄时生的成年男，恰有一人。”

“弟愧对苍玄，愧对苍生。能护暗境周全，弟死而无憾。愿尊长岁岁安康，弟，拜别。”

他和血烬有约，血烬虽答应帮他，只能来三个时辰。

室内青烟阵阵，古梁如一尊石像坐在木椅上。

沈孟庄悠闲地走在路上，看着街边小贩叫卖，孩童嬉闹，心里突然的。

沈孟庄看着他，等待最后的答案，掌心中冷汗涔涔，心也莫名的加快。

三十万人是人，一个人也是人，他如何能擅自决定他人生死。

脑袋愈来愈疼，沈孟庄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个坐在他怀中的影，想努力地记起这些话的原貌。

“需用玄日玄时的成年男之血，引天火阵，方可消解活人之血。”

沈孟庄接过药瓶，突然长衫一掀，跪在地上。

沈孟庄给古梁磕了三个响，就此诀别。

走上白桥，沈孟庄看着碧湖漾，空气里充斥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江南烟雨如画，不胜收。

与纠葛，转已成空。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穿过重重岁月，跨过荒芜的废墟，走过血腥的尸。定地、义无反顾地、所向披靡地朝他走来。

“不是我就是别人，与其这样，不如是我。”

他说要在湖边散步，买一个像谁的糖人？

古梁目光邃，静静地看着他，手中的羽扇突然顿住。

“你”。

他眉蹙，心中不是滋味。

像谁？

突然一声惊叫，

定了定神后，那惊讶转瞬即逝，随之变成了一抹欣且从容的笑。

古梁给沈孟庄一瓶药，可以在短时间内暂时恢复内力助他开阵。

他坐在藤椅上，怀中好像还坐着一个人，看不清长相。

窗外的落叶随风落在洼里，泛起层层涟漪。

他原来曾想过在西湖边买一座宅，养三只小娃娃。晚饭后沿着湖边散步，买一个糖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