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凡看着他，这些年他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不少，回：“师兄保重。”

陆清远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师兄喝醉了。”

目光尽，是安虚峰的方向。山依旧在，人去楼已空。原以为山河不改，然而他却不知，回万里，故人长绝。

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周不发拍了一下沈孟庄的肩膀，沉声：“我很好，放心。”

一盏一盏，一饮而尽。沈孟庄的脸颊微微泛红，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陆清远从后走来，坐在他旁，替他蘸酒。

沈孟庄转离去，碧草藉地，凉风拂面。

？”周不凡下围墙，看着沈孟庄笑，“我摘两个桃就心疼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偏心那小。”

“好，我们都好，你再让我摘几个我就更好了。”

但是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有事也不要来。”

沈孟庄见他嘴还是如以前一样不饶人，摘下一个桃砸过去，笑：“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沈孟庄忍俊不禁，伸手在他膛打了一拳，笑：“你摘吧，摘光了我上你家要账去。”

“嗯。”沈孟庄笑着，中的泪却模糊了视线，此刻如长辈般叮嘱他，“回去和蓁蓁好好过日，她还好吗？”

如今已经是盛夏了，夏季比日长几个时辰，然而时间没有停止。有人二十岁就去世了，他还在喜着。

来到周不凡前，沈孟庄收起了嬉闹的笑意，郑重其事地叮嘱他：“保重，以后……无事不必来了。”

许是酒意，许是月，沈孟心涌上一丝落寞，他低着轻声：“他从小就跟在我边……”

而今过了多少年了，他自己都忘了。

周不凡捧起衣摆装桃，嘴里还咬着吃了一半的桃，糊不清：“你这的桃贼甜，我摘几个带给蓁儿尝尝。你如今倒是一都不让那小吃亏啊，摘几个桃就要和弟弟我算钱了？你握剑的本事都拿这来当家了？师门不幸啊，师门不幸！”

是夜，沈孟庄坐在院的石桌前，桌上摆着几坛故山。他记得，这是当年回山过年时，他和陆清远埋下的。

看着围墙上的影早已消失无踪，沈孟庄凝视了许久迟迟不愿回屋。清风拂他的衣摆和发丝，单薄的白影静静地站在碧浪中，惯看秋月风。

陆清远起拦腰轻轻抱起他，吻了吻额，低声：“起风了，回屋吧。”

“求情……呵……”沈孟庄一饮而尽，脸颊愈发嫣红，“有什么好值得求的，他待你不好是真，你恨他是真，我想护他也是真，都是活该吧。活该……”

临走前，周不凡蹲在墙上，看着沈孟庄笑：“我在树下埋了几坛故山，从安虚峰挖来的。至于是哪棵树，看你有没有福了。走了，多保重。”

自那之后，沈孟庄发觉陆清远有些变化，但他说不哪里变了。总之心里是喜的，至少没有再去祸害暗境。只要留在他边，两人顾着彼此就足够了。

陆清远将酒杯递给他，“师兄这是在替他求情？”

“醉了么？”沈孟庄仍是低着，神迷离似朦胧月，声音缥缈得如鼻尖萦绕的酒香，呢喃着，“醉了好……”

脑袋有些昏沉，沈孟庄靠在陆清远肩上，双闭合，糊地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