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衿言不停地磕，额前血模糊，他顾不上疼痛和模糊视线的鲜血，他只知，若他不求这个人，这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人，他就再也见不到他师兄了。

宣非野跪在地上，额几乎就要贴着地面，净地黑玉地面倒映着他因恐惧而扭曲的五官，汗滴在地上，后背都了一大块。

无穷无尽的黑夜将他吞噬，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座没有日光的狭小阁楼。房间很小，小到只能蜷缩着，夜间还有老鼠从他上钻过。

陆清远正张让侍从将宣衿言拖下去，突然窗外飞来一只血蝙蝠在肩叽叽咕咕。方才还看戏一般坐在王座上的人，下一刻便消失在黑雾中，不停蹄地奔去雀闱，原因只是沈孟庄找他用膳。

扶着墙跌跌撞撞毫无目的走着，宣衿言控制不住地大哭和大笑。师兄死了，他该去哪？界已如他的容之地，那暗境就有吗？

他没有师兄了……

“小远，不，尊上！我并不知沈师兄他所服药与折耳相克，只是、只是以前在苍玄派时听闻他喜折耳，我一得了就送过去了，并不知情啊！”

已经查当日毒害沈孟庄的幕后之人，陆清远看着跪在地上的宣式兄弟，手里的骷髅人骨不停地翻动，在桌上发“咚咚咚”的声音，似死神索命的镰刀在地上敲了敲。

“我求你，我求你！方才是我态度不好，是我说错话了，我给你歉，我求你放了我师兄，我只有他了，我给你磕，求求你放了他！”

但最令他痛苦不堪的是楼下的息与放浪，他的娘亲是烟柳巷的风尘女，

宣衿言撑着地面缓缓起，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哀婉，听见的皆纷纷看向他，神犹如看一个疯。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沈孟庄开始对他像以前那般好，并不表示他就可以饶过凶手。

语气轻描淡写地似乎只是理一只蝼蚁一般，然而跪在地上的两人心神一滞。宣非野不停地挣扎，想要挣脱拖他去的。奈何功力皆废，心的伤还在血，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哪还有力气逃脱。

一旁的宣衿言抓着宣非野的胳膊，仰看着陆清远，里的不满与鄙夷溢于言表，言讥讽：“我师兄说没有就是没有，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见过陆清远的都开始低耳的嘀咕，尊上这几日心情好像奇的好，没有像以前一样时不时就发火摔杯，隔三差五就有短命的被拖去受刑。这是捡到宝了还是怎么了？

一声“宣师兄”令宣非野的心凉了半截，“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我只是听说的，并非有意为之啊！”

苍玄派没了，他的师尊死了，师兄也死了。

宣衿言看着宣非野被生生架去，自己被拦着无法挣脱，只能看着师兄离自己愈来愈远，再也见不到了，他再也没有师兄了。

唯一的希望破灭，宣衿言看着空的王椅。大殿内死一般地沉寂，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声，还有鲜血滴在地面的嗒嗒声。从未有过的孤单与恐惧，此刻如浪般朝他席卷而来。

“哦？”陆清远轻挑眉梢，中杀气重，“我师兄并不喜吃苦，宣师兄可是记错了吧。”

陆清远仍是靠着椅背，丝毫不为所动，手中随意摆骷髅骨，沉默了片刻，随后淡淡：“拖下去，剁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