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孟庄看着前的纸傀儡，言又止。

仿佛看见了希望，沈孟庄豁命一般抓着石撑起，既然下定决心要离开，即便是死他也要去。手里握着应觉仪，唯恐丢了他的希望，定地回应：“好、好……”

“应当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界我无法，你跟着纸傀儡不要走丢了，我就在烛门等你。你一来就能看到我，你还撑得住吗？”

终于跑不动了，沈孟庄扶着石佝偻着不断气，额前的汗珠落在地上毫无声息。耳边仍然刮着森的冷风，甫一停下脚步，他便觉掉了周遭满是赤蛇的蛇窟。那缠住脖的窒息登时涌上脑袋，沈孟庄抓着的衣襟，此刻百般不适一脑涌上来，仿佛约好了似的要在此刻索命。

是孟青！沈孟庄欣喜若狂，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攥着手里的应觉仪，双手不受控地发抖，断断续续回应：“我、我在暗里，我不知还有多久，你在哪？”

无能更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他既然有愧于苍生，便让他带着这份愧疚负重前行直至死去。

不知跑了多久，看着前仍然没有任何一丁日光的暗，沈孟庄绷的神经似乎快要断裂，近乎绝望地狂奔。自功被废后，他气血亏损，比平常凡人更弱，且整日忧思，愈发消瘦，底几乎要掏空。此刻剧烈运动，险些要他的命，间涩，五脏六腑全搅在一起。

突然手中的应觉仪闪烁着白光，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如黑暗里从天而降的日光。

扶着墙缓缓前行，待缓过一气，沈孟庄沿着暗继续跑。还有一个时辰，只要熬过这一个时辰，他就能去了。他要亲自找到不凡与蓁蓁，他要亲看到山岚的伤势，他要亲向青说谢。即便没有修为，他还懂岐黄，可以救治受伤的百姓，他还能听能说，能读能写，他的师尊是门派之首、苍玄掌门。

他不要成为恶的同伴，他不想在暗境火时，自己却在香玉中苟且。他既然选择了众生，那便直到死之将至他都要以命护之。他不想成为游离在鲜血与旖旎中的毒蛇，若苍天捉，有朝一日，执着于蓝天的雀鸟不幸成为了赤蛇，那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结束自己狼狈的生命，至少这能成全他最后的面。他不想唾弃自己，更不想死后世人唾弃自己的坟墓，咒骂他无耻下贱。为天下人之安乐，死而后已。既然选择了，吾往矣。

百年前，师尊可以封印尊，一定会留下蛛丝迹。他要回到安虚峰翻阅典籍，他要找到师尊的方法。若果可以，若果上天可怜他的话，他要找回曾经的少年，他要

“小孟，听得见吗？小孟你在哪？”

他该怎么办？实在没有力气跑了，他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前面也不知还有多久，他会不会死在半路上无人问津，.腐烂发臭，尸蝇围绕啃也无人发现，最后化成一堆白骨，只留下憾恨。

前的纸傀儡飞回来，拽着沈孟庄的衣袖往前扯了两下，示意他继续走。沈孟庄双无力，在地上，仿佛方才的奔跑用尽了他所有力气。此刻茫然地看着前没有尽的路，和促他前行的纸傀儡，泪竟毫不争气地涌眶。

“大约、大约半个时辰。”

“你去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