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生一听忙笑着：“原来你们另外有约啊！果然对明楼就是不同些。”这玩笑从前虽是开惯了的，可如今李汝嘉已非昔日的穷书生，说完便觉得后悔。暗里悄悄打量李汝嘉，见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无不悦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他发现如今的李汝嘉行事为人明显大度了许多，连席间有人偶尔拿他从前的窘事开玩笑，他也不见怪，大概是仕途得意，所以心境也有了变化。

即便如此最后顾明祯还是被罢了官，革去了功名，又被发边关两年。然而他的心境却是意外的平和，临行时他对顾帆：“以前我一直以律法为行为准则，如今我才明白律法并非完全，公其实在于人心。从律法角度来说也许我是冤屈，可从人心角度我却是罪有应得，所以你不用为我难过。其实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因为我失去的都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两年时光转即过，正好我也需要多些时间自省，等我回来的时候，也许我们能试着一起重拾少时的乐——简单无所求……”

席间韩生忍不住朝李汝嘉：“这明楼搞什么鬼？明明你们关系最好，他竟然不现。”由于已有日没有联系，他并不知顾明楼心疾复发的事。

此刻顾明楼正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盛开的杜鹃神。团团簇簇的朵“噼里啪啦”燃烧到墙角，又顺着围墙跃到天边，与五彩的朝霞连成一条绚丽的织锦，迷离人。

王生立即言：“他一定是因为横刀夺，所以不敢见汝嘉了。”

过后的两日，顾帆了重金四周旋，最后辗转了解到那官员竟是保庆楼凌汇的新夫，这才明白此事是凌家在其中捣鬼，为的是报复五年前矿山被夺一事。之后他不得不去恳求那凌汇手下留情，最后凌汇摆条件要顾家从此停止珠宝生意，顾帆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顾明祯朝那官员沉声：“敢问大人这是何意？”

韩生知他指的是顾明楼纳了魁玉妾的事。起先这玉本是看重李汝嘉的，后来反而嫁给了顾明楼。因怕惹李汝嘉不快，他正要打岔，李汝嘉已微笑着：“明楼叫人送了信给我，说有事耽搁，晚些会去寒舍。”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站在城外的长亭边，路边的树林被风得哗哗作响，牧童骑在背上慢悠悠经过，哼着不成调的山歌。远起伏的群山一面是青，一面是亮绿，一团云彩挂在最的峰尖上，似是朵洁白的百合，经风一，又迟迟地移到另一座峰尖上。蓦地朝从山后了来，将那百合染成了一朵红的杜鹃，然而很快又被风散，不知去了哪里。

当夜天福酒楼觥筹错，好不闹，昔日一班朋友见李汝嘉现时不同往日，自然全来捧场，惟有顾明楼没有席。

前将顾明祯抓了起来。

这时有下人来呈上一封请柬。他打开一看，上面说李汝嘉将于今日傍晚抵达，届时韩生会在酒楼设宴为他接风，顺便也邀请顾明楼等昔日好友作陪。

那官员冷笑一声，：“有人举报你以权谋私，名为围剿月昭族，实为贪图玉矿。本官特来彻查此事，经证明情况属实。故而捉拿你归案。”说完不由分说命令官兵将他拖了去。

离开酒楼后李汝嘉回到家中，了院，见堂屋里着灯。他微笑了一下，定了定神，才缓步走了过去。

（三十一）